新月強行收回心中巨浪,坦然得看了看龍軒,堅定的對鳳無遙說:“我是沒有忘記燁,沒能忘記最避之唯恐不及的人。你不是他,就算是他又能怎樣?已死過一次不過如此,如若再次舉步難行,大不了再赴黃泉而已。”
鳳無遙這樣提到燁,隻是想影響她與龍軒的感情。新月唇角劃出一抹幅度,蘊著一縷諷刺說道:“你這般提及燁,是想拆吧?””她雖還蹙著眉,但說出的話語卻淡定從容
對麵的鳳無遙沉默不語,似早料到她非那般逆來順受。
慕瑧悅與慕夫人自是無語觀望著好戲。
龍軒淡淡環視一圈,眼瞼內幾縷血絲散布,他許是沒料到,竟然還有另外一個男人對她這般重要。
他好像深吸了一口氣,將眼眸瞥向新月,緩緩說道:“今日來慕府,是悅妃近日乏悶無聊。故而特地來請月去太子府中小住一段,陪伴數日,不知慕尚書意下如何。”
父親沉默著,好像思慮著兩個女兒心意。
新月淺然一笑,鳳無遙以燁為攻,龍軒以此來守。那她呢?難道就立刻決定此刻與他共進退,按照他的方式進那太子府,再也擺脫不了與人共奉夫君的命運?入了那府邸,和嫁了有何區別。
她不想成全了鳳無遙的謀,卻也還未準備好嫁給龍軒。
一畔慕瑧悅的淡淡嗓音喃喃貫入耳邊:“姐姐,過府陪伴瑧悅幾日吧,在宮內呆著一樣乏悶。還是想與姐姐處著自在,您就承了妹妹的意可好?”
多麼可笑,多麼違心,她愛龍軒愛到何等地步,換她慕新月堅決做不到這般委曲求全。
龍軒,你答應給我時間的,為何這樣心急?難道因為鳳無遙的出現,便急迫得將我圈入你的臂彎?
她蘊了一抹苦澀,對著看不出糾結的慕瑧悅微微淺笑,卻沒有說出任何話語。
慕朝陽深深歎了一口氣,對著慕夫人輕聲說:“夫人,不妨與女兒一道去廚房看看張羅得如何了,許久不見了母女倆多聊聊。”
新月甚為感激父親,隻見慕瑧悅卻側過絕美臉龐看著龍軒,他點了點頭,這才緩緩起身,越發纖瘦的身軀似壓抑著無盡苦楚。
慕夫人與她相應福了福身,退了下去。見她孱弱的背影,新月心中微微泛起一抹酸澀,父親可也這樣揪心難言?
此刻鳳無遙似不理會先前這番話語,徑自從錦袍內取出一管玉簫:“這是你當年落下的,現在物歸原主。”
無暇白玉製成的那隻玉簫,幽幽光芒顯出一抹碧綠水印,與昨日龍晨宣的那支一樣鑲嵌著七彩寶石。
新月心內有了些揣測,抬手執起玉簫,細細打量,簫尾的紅留梳上菱形繡字有一個“新”字。竟是她向來簽名所用的字體。
新字似龍,末尾豎回拉衍生,應該是她的配物。
鳳無遙以此再次向龍軒證明她曾經與他有過深交嗎?
“臣女謝過昭皇陛下將配簫送回。”她沒有否認這管玉簫不是她的。
鳳無遙見她已平靜許多,“你真的忘記往事了嗎?”
“自三月前回府,許多人事全無記憶。”
龍軒此刻頗為難耐,他無法目睹她們相互寒暄。
竟執起新月的手,“沒關係的,有何事我們下回再說,今日可累了,要先回去休息嗎?”
新月一抹苦澀爬上心尖,她理解龍軒這樣顯露的親昵是刻意的。
但她不想走,因為她不能任由著兩個男人來擺布命運,她不想按照他們設定的線路彷徨應對下去。
微微搖了搖頭,收回小手,凝了抹淡笑,“昭皇陛下先用燁來引我心緒,再用玉簫證明我們乃舊識,不知是否還有第三呢?”
眾人竟沒有料到她如此直白,即沒有完全撕破臉,卻讓所有人感應到她的荊棘鋒芒。她就是要鳳無遙攻,這樣才不會茫然無措,隻有繼續出招她才能更加知己知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