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使用鐵球殺人,隻知道可以在危難時刻化解危機,卻不知道這個武器的殺傷力如此巨大。那日在樹木裏,色昏暗,麵對敵人為了自保她不得不殺人,武器出手後她把全部精力緊張的應對活人,被她炸死的那個人她根本連看都沒看。
第二次扔出鐵球時,爆炸的餘威震得她當時就暈了過去,所以殘酷的場麵她無緣得見。今雖然隻掃了一眼那具屍體已經讓她十分震驚難過。她萬萬想不到鐵球的威力足以讓一個人支離破碎,雖然是為了自保,可是這種殺人的方法還是太過殘酷了。屍體的惡臭飄進車廂裏,抑製不住的惡心在胃裏翻騰,她也顧不得禮儀,推開車窗幹嘔著。
南榮烈眉頭微蹙,責問賢王:“你這是何意?”
“抱歉,弟考慮不周,驚著大嫂了。還不快拖走。”他指揮著手下把袋子裏的屍體抬走,四兩吐得差不多了,又恭敬的站在馬車旁邊等太子指示。
賢王見淩采薇還趴在窗邊,略有歉疚地作揖道:“大嫂莫怪,三弟知道大嫂在銀都附近被抓,非常氣惱,劫匪不把皇室尊嚴放在眼裏,更不把大哥這個太子放在眼裏,簡直太猖狂。
三弟實在氣不過,派人去銀都追查劫匪行蹤,沒想到現這具屍體,樣子十分駭人,不知是什麼武器造成的。那個樹林裏這樣的屍體還有十幾個,嘖嘖嘖,慘不忍睹。三弟擔心這些人是大嫂從衛國帶來的親兵,特意運回來請大嫂辨識。”他想找這個借口,從怡姝公主嘴裏套出鐵球的事,才大費周章的想出這個主意。
南榮烈憋了一肚子火。南榮恒打什麼主意他一眼明了,無非是想讓怡姝出屍體弄成這個鬼樣子是她所為,南榮恒順勢就可以挑明他知曉武器一事,以後就可以明正言順地巴結怡姝討教武器製作的方法,簡直異想開。“三弟,我常聽父皇誇你雄才大略,你就沒用腦子想想衛國士兵的衣服是這種黑色的嗎?難道此熊非彼雄。”
南榮恒的算盤被他三言兩語揭穿,心裏不爽,頂撞道:“衣服隨時可以偽裝。那個被砍頭的淩風來我們南國時手下人不都是一襲黑衣。難道他不是衛國人?”
淩采薇聽見淩風兩個字,心神俱震:“賢王所的淩風可是衛國的大將軍淩風?”
南榮恒正愁怡姝公主不搭理他,見她主動問起,便直接越過太子又上前兩步笑嘻嘻道:“公主有所不知,你們衛國的淩風來南國時就是王接待的。淩將軍的確是個人才。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麼?”淩采薇追問。
“別聽他胡。”太子打斷他們的談話,責怪南榮恒:“怡姝公主現在是太子妃,以後你要斟酌好你的稱呼再話。”
淩采薇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南榮恒提到的關於父親的事,根本沒理會他怎麼稱呼自己。她一心隻想多知道些父親在南國時生的事情。她還想和賢王攀談,卻不想太子已經不耐煩,毫不客氣的命人送客、關車門、趕路。
淩采薇無奈的依靠在窗邊思量賢王的聲音舉止,總覺得熟悉。那日樹林裏劫她的人就是南國皇族,會是他嗎?他和父親的冤案有沒有關係?這些疑問像在低空窺視腐肉的禿鷲,久久盤桓在她心裏。
太子似乎也有了心事,一路上不再似先前黏人,安靜地坐在輪椅裏打瞌睡。車廂裏空氣突然變得粘稠。
“以後不許搭理南榮恒。”他低沉的聲音帶著命令的口吻。
淩采薇收回神思,盯著他研究此句深意,他的頭仍然歪斜在肩上,好像剛才話的人不是他。
“太子這是何意?”
“他不是好人。”
……淩采薇沉默著沒有反駁。在她心裏太子也好不到哪去。她向來有主意,既然他有命令,她明著當然要聽。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她會找到機會查找線索的。沒必要和他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