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道儒的勢力遍布何處王爺應該比我清楚。夢梁王明知故問,是在考驗我的判斷力?”淩采薇秀眉挑起,紅唇微翹,少年時頑皮的神情浮現,令秦無涯一時恍惚。
他想抓住這片刻的美好,永遠攥在手心裏再也不鬆手。
“薇兒,我們能不能回到從前?我還是你的秦大哥,你還是那個凡事都需要我來保護的丫頭?我已經有足夠的能力給你你想要的,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
淩采薇凝眸微怔,良久,密長的睫毛翕動,唇梢揚起一抹譏諷。
“我想要我爹娘活著,我想要你現在把銅環給我。”她還想,她想要他把南榮烈放了,可是又怕這會激怒他反而害了南榮烈,便改口道:“我還想你結束現在的遊戲,讓我走。你做得到嗎?你所謂的保護和給予都隻不過是你的想當然。你從來沒問我我的感受,我想要什麼你真的知道嗎?”
秦無涯被她咄咄逼人的質問弄得語結,端著茶杯的手舉在半空。
淩采薇奪過他手中的杯子,把杯子裏的茶水潑到地上。
秦無涯冷眼看著她。
她也冷眼看他。
“王爺如果能把地上的水收回到茶杯裏,我們之間就能回到從前!”
秦無涯臉上陰雲密布,一雙深潭般的黑眸越加沉靜,隻要她注視,便會跌進去被那裏麵冰冷的潭水無情淹沒,溺斃其中。
半晌,秦無涯終於開口,字字令淩采薇覺得寒涼。
“你以為是本王囚了你的好情郎?告訴你,你錯了!是他自己選擇放棄選擇離開你!本王瞞著你是不想你傷心,可是你拿刀割本王時卻沒有絲毫顧忌。所以,心如刀割的感覺我們還是共同嚐試下比較有趣。”
“你胡。”淩采薇反駁他。
“福子。”秦無涯又換上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衝門外喊道。
立即有人開門候在門口。
“帶淩姐回房。沒本王的命令不許任何人接近她。”
福子答應著請淩采薇離開。
淩采薇倔強的挺直脊背,憤恨地瞪了秦無涯一眼,跟著福子離開了他的房間。
關門聲響起,秦無涯抬手把桌上掀翻在地,白釉官窯的杯盞嘩啦啦碎在地上,像他與她的感情,似乎再也無法黏合。
淩采薇一直高傲的走在狹窄的艙道中,聽到身後傳來的破碎聲,她堅定無畏的眼神慢慢變得軟弱。
原來,什麼都回不去了。
淩采薇在船上被禁足,秦無涯派人把晚飯送到房間,他卻在外麵大擺宴席,淩采薇聽著外麵的觥籌交錯、歡聲笑語,心中升起無限悲涼。
她站在窗邊,撥開雙層紗簾,看著外麵無盡的黑夜,好像那就是她的未來,沒有一絲光亮。
室內的燭火劈啪爆開,她投射在牆上的影子輕輕搖曳,孤獨又頑強。
耳邊又響起秦無涯的簫聲,時而高昂時而低鳴像是悲愴的訴,聽得淩采薇心煩意亂。她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頭,漸漸地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門被撞開,有個重物突然壓在自己身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被這種窒息感驚醒,睜開眼,竟然是秦無涯趴在她身上,頭枕在她胸口,聽不清他嘴裏呢喃著什麼,全身酒氣已然醉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