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南榮烈已經帶著我安全離開了穀底,住進一家溫暖如春的客棧。 Ww W COM
火爐裏的紅碳燒得正旺,躺在暖和的被子裏,與穀底木屋裏的幹草床簡直壤之別。
記得昏倒之前我似乎被木板砸到,偷偷動了動四肢,靈活自如。不知我這樣睡了多久。
南榮烈趴在床邊睡著了。
我把搭在腳邊的一件嶄新大氅輕輕蓋在他身上。
“薇兒,你醒了?”
他睜開眼,握住了我的手。
“你是怎麼做到的?”
不知他是如何把我從大雪紛飛的穀底帶出來的,我暈倒一定害苦了他。
他笑著搖頭,清亮的眸子裏閃著寵溺的光芒,一隻溫柔的大手輕輕摸了摸我的臉頰,他打斷了我的話題:“我們先不這件事。你一定餓了,我帶你去樓下吃東西。這家店的燒鵝特別入味,比我烤的野雞好吃多了,我幫你叫一份。”
我愣了愣,問道:“不可以在房間裏吃嗎?”
他如水的目光望著我,似乎在等我告訴他為什麼要在房間裏吃。
我摸著臉上的疤痕,囁嚅半才道:“我怕嚇著別人。”
南榮烈眸光黯淡,心疼地拉我入懷:“別在意他人的目光,你隻要在乎我的感受就好。在我眼中,薇兒永遠是最美的。”
雖然知道他我是最美的,明明是騙我的,目的是哄我開心,我心裏還是覺得很溫暖。
當我決定要走出穀底,也就做好了要麵對世人的準備。
我是因他而來到這裏,何必在乎別人的眼光。隻要南榮烈一心一意對我就好了。
勇氣這種東西,需要有人在旁邊鼓勵。南榮烈一番安慰,一掃我心中忐忑,便打起精神下了床。
他是個細心的男子,早就讓人幫我備下一身衣裙,仍是綠色的,窄腰、廣袖十分飄逸。
他喚人幫我打來熱水,囑我洗完澡再下樓找他。
穀底生活數月,暖時還可以在泉水處沐浴,冷了便一直未能淨身。見他關了門出去,我便迫不及待地鑽進煙霧嫋嫋的木桶裏,整個人浸泡進去,舒服地泡了個熱水澡。
怕他久等,我未敢多耽擱,擦幹淨身體,重新梳了個簡單髻,換上新衣,又帶上麵紗準備出門。
快到門口,突然想起什麼,猶豫一下走到梳妝台前,慢慢抬眸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麵紗遮住了臉上的疤痕,隻餘一雙水波生煙的丹鳳眼和一對似蹙非蹙籠煙眉露在外麵,眉間那朵殷紅的梅花似胭脂點上去般活靈活現。這樣看來,誰又會想到鏡中女子麵紗下有一張令人生怖的麵龐。
我轉了個圈,綠色裙裾像蓮花綻放開來,煞是好看。我咯咯笑出聲來,看著鏡中女子,麵紗斷然不能摘的。
推開房門是欄杆,我走過去看到一樓大廳偏隅處,南榮烈正坐在那自斟自飲。
我心內歡喜,尋了樓梯想要下去找他,突然看到門口處走進來幾個人。這幾個人往大廳一站,氣氛瞬間變了。
店二急忙笑臉迎上去招呼他們。
那幾人大呼叫的十分沒禮貌,二把他們請到廳堂中間的大桌上安頓好,陪著心伺候他們點菜。
我皺皺眉,慢慢走下樓梯。
路過大廳中間時,喧鬧的那一桌突然有人伸出胳膊攔住了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