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聲聲聲入耳,眼前人事事傷心。 WwWCOM
南榮烈反握住我原本要為他重新包紮的手,閃爍其詞。
如果他先前救人是出於善良,因為慈悲,那他半夜不休息跑去悅來客棧為白蒹葭取琵琶,恐怕事情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是我多心也罷,是我無理取鬧也罷,此時此刻我隻想抽回我的手,安靜地一個人待著。
南榮烈在我的逐客令下,再三耍賴,我仍是硬起心腸打開房門,送客。
“你要相信我!”他手扶門框,委屈地看著我。
南榮烈身後,馮昌文正巧路過,他雙手抱胸,倚在牆上看熱鬧。
我對南榮烈莞爾一笑:“我當然相信你。一直相信。不過我累了,想休息。不知這位大爺能否成全女子的夙願?”
南榮烈扶著門框的手指指節泛白,目光一瞬不瞬死盯著我,半晌沒有應我。
好吧,既然你不走,我走。
“別跟來!”
我披好鬥篷從他身邊擦身而過。他抄過我的胳膊:“去哪?你身子還沒好?”
“你走我就回去休息,你不走,我當然去找個地方歇著。”
南榮烈終是屈服,他放棄了與我的僵持,把我推進屋,自己關上門離開。
外麵走廊裏傳來他與馮昌文的對話。
“很好看是嗎?”
“沒有打鬥場麵,欠缺刺激性!”
聽到馮昌文的回答,我差點笑出聲來。
他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南榮烈等了一會兒又道:“馮兄此次前來是圍觀還是參與?”
馮昌文笑了笑:“不知您希望在下是袖手旁觀呢還是助人為樂?”
我的頭又痛了起來,沒有心思聽他們打機鋒,走到桌子旁瞧見剛才熱氣騰騰的包子轉眼就涼了。
人心呢?人心的溫度可否持久?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我站在鏡子前摘下麵紗,入目的是一張布滿疤痕、相貌醜陋的臉。
耳畔想起南榮烈的誓言:“我不在乎你的容顏,隻要你在我身邊比什麼都重要!”
初始,我真的相信他是不在乎的。
可是。有白蒹葭在,他的眼中還會有我嗎?
我摸著凸起的疤痕,不明白是誰那麼恨我,要用刀在我臉上劃這麼多下。
腦海中閃過一絲念頭,這些疤應該可以用藥去掉。
雖然與人相關的記憶消失,可是醫學方麵的知識卻全都記得。
蚩神的《本草經》中有過類似的記載,不過有幾種草藥比較罕見,尤其是藥引
琵琶聲戛然而止,門外的談話聲也消失了。
我決定試一試。
我從隨身的包裹裏翻出些碎銀子,戴上麵紗和兜帽,悄悄地溜出了客棧。
頭還痛著,卻比不上心裏的痛。
出來走一走,看著鎮子上行色匆匆的過客,心情漸漸好起來。
鎮子上大,隻有一家藥鋪,我走進去,櫃台後站著的夥計正在分藥,抬頭看了我一眼問道:“姑娘是拿藥還是看病?”
我摘下兜帽環視了一圈藥鋪的情形,問道:“店裏有夏枯草嗎?”
店夥計放下手中活計,奇怪地上下打量著我,剛要話,店後麵內堂有個聲音道:“姑娘哪裏受傷了?”
我聽言便知問話者是個懂醫之人。
直言道:“臉上。”
門簾掀開,一個身材矮,一臉皺紋的老者站在那兒。
他從昏暗的內堂走出來,眯著眼打量我一番,目光停留在我眉間的那朵梅花印記上。
“姑娘可認識墨塵煙?”
“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