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的心跳節奏突然加快了一拍,反射性地朝沈未望去。沈未的視線剛好從李晴晴身上收回來,跟白芷的眼神對上,臉上還是掛著調笑的。白芷趕緊把頭低了下去,裝作什麼事都沒有,忙自己的去了。
是啊,隻有八天了,她怎麼忘了呢?她怎麼會以為還有很久呢?你越在乎的事情,時間就不知不覺中流逝的越快,抓都抓不住。想起來,思維姐好像是25號就要先回北京了,思維姐走了以後,沈未和何燕姐也要走了。上周末似乎實習生的群裏還在討論著要不要找個時間一起出去聚餐唱歌什麼的,為他們送別。
不知道為什麼,白芷的心情又突然低落了下來。
周玉敏又提起灌酒的事情,沈未似乎是喝酒了,好像還是被李晴晴灌得,周玉敏笑說:“你這種人,非要晴晴來治你。”
白芷一時腦抽,問了句:“他不是說他不喝酒的嗎?”
周玉敏笑了:“天真,他說不喝就不喝了?”
白芷不經大腦思考,笑罵了句:“騙子!”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不同,白芷來不及收回,有些懊惱。
楊帆接了句:“你沒看到,沈哥可能喝了!”
對,她當然沒看到了,那天她又沒去。事實上,那天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她看到楊帆的朋友圈發了條:喉嚨燒起來,晚安。白芷隻看了一眼就關掉了手機,想必肯定是晚上喝了不少酒,不過這又跟她有什麼關係?
而且她還看到,沈未在那條狀態下點了讚。他卻從來沒在自己發的任何狀態下麵點過讚,明明在一個小時之前她也發了張演唱會的照片。本來還以為加了微信,至少在朋友圈還能交流交流,不管是禮貌的還是隨意的,但是是她想多了,就算有了聯係方式,他們也不一定能說得上一句話吧。
五點的時候,她聽到周玉敏、楊帆在催沈未交日報。他們說的工作內容,白芷完全聽不懂,好像那不是她能觸及到的領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隻有自己一個人默默地不做聲,似乎是被隔開了界限,這種感覺,真的不能算好。
楊帆還說:“我在淺易Hi上跟彭哥說,你知道我要說什麼吧?”話裏的意思應該是催著彭哥交日報。雖然白芷不知道日報的具體內容,但是能大概猜到流程,應該是彭哥和沈未做好之後,傳郵件給楊帆,楊帆再核對好之後發給周玉敏。
彭哥回了她:“你也知道我要說什麼吧?”意思是日報還沒做出來,楊帆一邊吐槽一邊笑。
白芷不禁想到,彭言可之前有跟她說過,來興華這裏上班的話,早上都要跟他報道一聲,他好記載考勤,因為他們在興華這裏是不用打卡的。所以白芷每天打開電腦第一件事情就是登陸淺易Hi,跟彭言可說她來上班了。
白芷為了讓自己的口氣不那麼公式化,不那麼生硬,還用了波浪號:“彭哥,我今天在興華這裏上班~”可是彭言可每次的回複要麼是“嗯。”要麼是“哦。”不帶任何感情不禁讓人覺得有些沮喪,所以他們從來都沒有能交談得起來。
聽到楊帆這麼說,白芷不禁有些自嘲。難道她真的什麼都比不上楊帆?楊帆一來到興華,就幾乎和所有部門的主管認識了,而且所有辦離職的銷售代表都是找她,好像整天忙個不停,還陪著周玉敏一起加班到晚上七八點。彭言可有一次還在群裏說楊帆在興華是最有人氣的。
周玉敏帶著楊帆去上級的聚餐,楊帆在人力資源部的群組裏。對於很多上司,白芷都是要規規矩矩地打招呼的,可是楊帆卻能平起平坐地交流,想到這裏,白芷不是不羨慕的。不過,楊帆是以被留用的身份在這裏工作,而自己隻是個實習生,想想也就不那麼低落了。
白芷不需要跟任何人熟識,她隻要做好自己的工作,隻要認識沈未就行了,沒必要去把自己的人脈網擴大,在淺易實習的三個月,她也沒指望要有多大的發展。畢竟她天天做的工作,是誰都能做的,重複性枯燥性她是懂的。
她還是大三,也不會說剛實習就被留用。甚至白芷還決定了,五月底就辭職,畢竟隻做一個月的話,簡曆上不太好看。她的耐心,也隻能夠撐兩個月。一想到沈未走了以後,她就又要回到打邀約銷售代表的電話大軍裏,無力感和心累就陡然上升。
六點的時候,沈未對白芷說:“下班吧。”沈未很少會讓白芷準時下班,白芷不禁有點受寵若驚,開始收拾東西。
不過,她看到沈未居然也在收拾,他今天難道不加班了?白芷怕沈未會跟她同時出門,所以盡量拖拖拉拉的。
沈未收拾好之後,卻朝著白芷問了一句:“我今天坐地鐵,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