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以芯聽到醫生的話,有一瞬間的發愣,反應過來又明白,自己真的很依賴顧遇寒。那不是假的,自己在生病了,腦子裏一團亂,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竟還是那麼依賴,那麼迷戀他身上的味道……
她笑了笑,主動伸出自己白嫩的手臂放在醫生麵前。“打吧。”
這次,她不可以難過。上次就是因為難過,才引發出那麼多事兒,這次也不過就是他爸爸病發而已,會治好的,顧遇寒也會回來的。紀以芯眼睜睜的看著那針頭刺進自己擦過碘酒的手背裏,一陣痛,心裏明明自我安慰了,卻還是有些發涼。
何必呢紀以芯。
打針的時候,紀以芯將另一隻沒有紮針的手放在眼睛上,擋住自己的眼睛。閉著眼睛卻睡不著,心裏一陣陣的慌。
藥還沒有打完,顧遇寒就回來了。眉頭緊緊鎖住,額頭上還有汗,似乎是因為在醫院裏跑的太快,渾身散發出一種讓紀以芯覺得很奇怪但是說不出奇怪的在哪兒的感覺。
“回來了?”
“嗯。感覺還好麼?”
“嗯,一早上起來也沒怎麼燒,不難受。”紀以芯頓了一下:“你爸爸還好麼?”
紀以芯一直盯著顧遇寒,他那一瞬間的頓住,紀以芯看的清清楚楚。
他沒有答話,隻是走過來,摸了摸紀以芯的額頭,然後笑了起來:“還真是沒燒了,餓不餓,我去給你買早餐。”
感受到他的逃避,紀以芯也沒有再問什麼:“你昨天早上給我煮的粥有放進冰箱裏嗎?”
“有,後來你睡著了我收進去了。”
“那我要吃那個!你給我再熱一下拿過來。”紀以芯笑的很開心,看著顧遇寒的大眼睛都笑的眯了起來。
顧遇寒剛要說什麼,電話又響了。
“喂,嗯,好。”電話掛的很快。
“嗯?誰呀?”
“你姐姐跟大哥,我回去給你拿粥,讓他們過來陪你。”顧遇寒摸了摸紀以芯的頭,眼神溫柔,嘴角微微上勾,看得紀以芯有些醉。
紀以茗跟淩墨一過來顧遇寒就離開了,惹得紀以茗一陣不滿,卻在聽說是回家給紀以芯拿他自己煮的粥的時候,那不滿頓時煙消雲散。
“哎呀,還會自己煮粥?能吃麼?”紀以茗挑著眉,幽幽的看向紀以芯。
紀以芯被那眼神揶揄的有些不好意思,索性閉著眼睛裝睡。
看著妹妹的樣子,紀以茗過去推了推淩墨:“你先出去會兒,我跟以芯有點兒話說。乖,出去抽根煙,嗯?”
“……”淩墨看了一眼紀以茗,又看一眼紀以芯,眼神有些沉重,看向紀以芯的眼神甚至有些怨念,之後卻一聲不吭的出去了,儼然一個妻管嚴患者。
紀以芯被那場景逗的嗬嗬直笑。
“姐,你居然能把大哥馴服成這個樣子,太能耐了!”說完,紀以芯還舉起一直放在腦袋上的手對著姐姐比了個拇指。
“那是當然,男人嘛,不就是要聽話!”紀以茗也笑,“結婚前一個月我倆還是死敵,可是把話一說出來,自然而然的和好,自然而然的在一起,自然而然,兩人也都變了。我學著溫柔幽默,他學著不再那麼強勢。效果很好,不是麼?”
紀以芯點點頭,很同意姐姐的話,之前的紀以茗,一直都是一個不愛笑不愛講話的強勢女性,從來不會打趣什麼,一點趣味都沒有。跟淩墨在一起之後,反而是沒了那麼多顧忌,做了最真實的自己。而淩墨,因為愛紀以茗,所以也在學著改變,學著契合對方的氣場。這樣,氣場再碰撞的兩人,也會因此而和諧的。
為了對方改變,為了對方放下自己一直不願摘下的麵具,為了愛,一切都可以解決,不是麼?
“姐,為了愛,什麼都可以解決的吧。就算我再怎麼覺得對不起萌微,也可以解決的。就算他爸爸再怎麼阻攔,也可以解決的。就算事情再怎麼糟糕,都可以解決的,是不是?”
忽然被妹妹激動話語弄得有些愣住的紀以茗這才意識到,妹妹紀以芯缺少的,就是對顧遇寒百分之百的信任。因為之前太多事情,讓紀以芯隻能依靠自己內心的那麼一點點小牆壁來抵擋外來的打擊,顧遇寒沒有給她任何安全感。
顧遇寒,活該現在你那麼慘。紀以茗壞心思的想。隻是,她也很矛盾。顧遇寒跟紀以芯之間的事情她並不知道全部,可是唯一能確定的是,顧遇寒是愛著紀以芯的。隻是,顧遇寒的愛太幼稚,一個第一次愛人的男人,在愛情裏,還是一個咿呀學語的嬰兒。
“嗯,你別擔心,顧遇寒會解決的……”
話還沒說完,淩墨就從外麵衝了進來。
“遇寒的父親去世了。”
“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