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衝和仁宗皇帝一聽是陳林和郭槐一起吃的飯,全都是一愣。仁宗道:“陳林,難道是你?”
花衝則四下張望,屋中除了床榻,便是一張八仙桌,兩把圈椅,一張茶幾,餘下便是各色陳設,花衝看罷多時,冷笑道:“此人倒是好算計!”
仁宗經過花衝剛剛的那番推理,早已心悅誠服,見他開口,便問道:“花愛卿又有什麼發現?”
“萬歲,此事當與陳公公無關,他此舉隻是為了幹擾萬歲對此案的探查而已。”
“仔細說來!”
花衝點頭,指著桌子上的一個酒壺,朝著陳林道:“陳公公,中午你們為什麼要喝酒呢?”
按說他們值班當差,應該不能喝酒,若是散了班,萬歲不再召見,喝點還可以,正午時分,這頓酒確實很不恰當。
陳林趕緊解釋:“這頓酒我也沒想到,這是郭槐讓他侄兒郭安來請我去的,同行的還有四執庫的總管馬朝賢。”
花衝急忙道:“快去將郭安抓來!”隨後又喃喃道:“希望他還活著……”
那一直跪在地下的禁軍軍官連忙爬起來道:“卑職這就將他拿來!”
說罷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仁宗看看花衝:“花愛卿,你怎麼知道此事與郭安有關,難道不是馬朝賢或者陳林?”
花衝搖搖頭,拿起桌子上的酒壺朝地上扔去,啪的一聲,酒壺摔的四分五裂。花衝指著酒壺道:“萬歲請看,此壺並無轉弦螺絲之物,若是酒裏有毒,死的不止郭槐一個,所以酒裏應該沒有毒。”
說罷,花衝環視屋內:“萬歲您再仔細看看,郭槐的屋裏缺了一樣東西!”
仁宗也看了一圈,沒發現什麼,隨即問道:“缺什麼?”
“茶壺!”
果然,茶幾上沒有任何茶壺茶碗之類的東西,仁宗再次環視一圈,別處雖然擺著幾套茶具,顯然是沒有用過,至少是今天沒用過的。
仁宗皇帝大悟道:“你是說茶裏有毒!”
花衝朝仁宗一笑,轉身問陳林道:“陳公公,您喝完酒之後是不是回去喝茶了?”
陳林點頭道;“是是是,老奴可不敢一口酒氣去見萬歲,回去之後我便吃了幾塊點心,喝了兩壺茶水,連茶葉也嚼了幾口。”
花衝朝仁宗皇帝道:“郭槐肯定也喝茶了,當然,他也就是這麼中的毒。”
仁宗大喜道:“那郭安一定就是罪魁了!”
正在高興之際,方才跑出去捉拿郭安的軍官跑了進來,說話都帶了哭腔,一進門就跪下道:“萬歲,郭安也不見了!”
郭安的屋子比郭槐要小,此時天已掌燈,屋裏點了十六支牛油大蠟,照的屋裏極為明亮。可是這麼亮的屋裏,仁宗皇帝仔細看了一圈,也沒發現一點血汙。
“花愛卿,這郭安應該沒死吧?”
花衝點頭道:“是的,他應該沒死。難道這賊子跑了?”
陳林急忙搖頭道:“不可能,出入皇宮必須都有出入的公文,無事不可隨意出入皇宮。”
花衝低頭不語,沉思半晌,忽然目光一閃,問陳林道:“陳公公,您能將皇宮中所有太監都聚在一起麼?有沒有名冊之類核對身份的東西?”
陳林不知他要做什麼,如實回答說:“這事自然可以做,隻是人太多了,刨除目前不在宮裏伺候的,應該還得有千餘人。老奴這就去拿名冊,命人召集所有太監往耀武樓下集合,那裏地方寬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