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平無暇顧及那個黑影了,此人水性太好,就算去追也是白瞎,吳澤就在眼前,還是先朝他下手才是正事。手中鋼刺一揮,分心便刺。吳澤赤手空拳,沒了兵器,但勝在身高臂長,見蔣平雙刺襲來,兩臂齊伸,朝蔣平的脖子掐去!
蔣平沒想到對方能有這麼一招,可偏偏自己拿著鋼刺的胳膊還沒人家空手長呢,兩隻大手死死掐住蔣平的脖子,蔣平的峨眉刺離人家胸口還差了三寸呢……
吳澤雙手用力,蔣平登時眼冒金星,一股窒息感直衝頂門,幾乎暈厥。好在蔣平頗識水性,自幼為了閉水,練的一手好閉氣功,不至於當時就昏迷。不過這感覺也不好受,蔣平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雙手分開,峨眉刺左右分襲吳澤的雙臂,一尺有餘的峨眉刺帶著一股血光刺穿了吳澤的雙臂,吳澤的手卻沒有任何要鬆開的意思!蔣平絕望了,這是要同歸於盡啊!
就在蔣平閉眼等死的時候,那道黑影遊了回來,朝吳澤的太陽穴一指,吳澤雙眼一翻,便昏死過去了。吳澤的手一鬆,蔣平這口氣緩了上來,睜眼一看,眼前的那個黑影和自己身高、身材都差不多,而且也是一身黑色的水濕衣靠,隻露著一張臉,這張臉比蔣平要蒼老的多。蔣平認識這張臉,太認識了,這人竟然是他的師父,昔日的江湖龍王——老龍神苗九錫!
老龍神提著昏迷的吳澤,箭也似的朝水麵遊去,蔣平也急急相隨。二人遊出水麵,朝岸邊遊去,上了岸,苗九錫將吳澤拋到一邊,蔣平也跟著上了岸,還沒等他站穩,苗九錫回手就是一巴掌,蔣平猝不及防,竟然被一巴掌抽了一個跟頭……
蔣平知道自己惹怒師父了,趕緊翻身爬了起來,雙膝跪地,低頭道:“弟子知錯了!”
苗九錫邁步上前飛起一腳,給蔣平踢得飛了出去,摔出三尺有餘,嘴角也有血跡滲出。顯然這一腳踢得不輕,蔣平掙紮著再次跪倒,聲音小了很多,有些顫抖道:“弟子知錯了!”
苗九錫將龍王令一舉,大喝道:“龍王令在此!夏玉奇聽令!”
還在船上發愣的夏玉奇根本沒有聽到苗九錫的話,身邊跟著他的從人推了他一下,他才回過神來。
“龍王令在此!夏玉奇聽令!”
“夏玉奇在!”一見龍王令在手,說話的又是當年有名的老龍神苗九錫,夏玉奇一驚,急忙縱身一躍,自船上躍入水中,分水而行,不過眨眼之間便遊到岸邊,上岸之後走到苗九錫身後,跪倒行禮:“太湖夏玉奇拜見龍王!”
“夏玉奇!現任龍王洪澤湖吳澤,勾結襄陽王意圖謀反,罪大惡極!今日我收回龍王令,重新當著各路英雄,將龍王令傳與你太湖!我江湖兒女,可無法無天,不可無父無君!若再有我水路好漢荼毒蒼生,危害黎民,你以龍王身份號令江湖,共除之!”
夏玉奇看著苗九錫遞過的龍王令,一點喜悅的心情都沒有,他不想笑,反而想哭,為了這枚令牌,太湖損失了至少數百弟兄!為了這枚令牌洪澤湖被連根拔起!為了這枚令牌黑水湖元氣大傷!為了這枚令牌巢湖、落馬湖、蓮花湖各路人馬都將從江湖除名!為了這枚令牌自己的結拜大哥、二哥全都命喪洪澤!
夏玉奇顫抖著結果龍王令,朝苗九錫叩首道:“太湖夏玉奇接令!”所有人都能看到,夏玉奇的臉上那兩道淚痕……
苗九錫攙起夏玉奇,不管他臉上的淚水,正色道:“蔣平為我弟子,為了奪龍王令至巢湖司馬章被吳澤殺死,請龍王處置!”
夏玉奇對於蔣平也是極其怨恨的,如果沒有他,太湖三劍此時應該正在太湖飲酒,而不是在這個血腥的戰場!但他也知道,這事與自己的兩個義兄有直接關係,若不是他們想得到龍王令,隻怕他們也不會跟蔣平到此冒險。
看了看龍王令,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蔣平以及餘怒未消的苗九錫,夏玉奇長歎一口氣,淡淡道:“算了吧,讓他起來,司馬章已死,又是被吳澤所殺,不必為難澤長(蔣平字澤長)了。”
苗九錫側目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蔣平,冷哼一聲,轉身要走。剛才一直在旁觀戰的白金堂快步上前道:“苗三爺,別這麼著急走,晚輩一會兒有事請教,還望您留步。”
苗九錫看了看一身僧袍的白金堂,冷冷道:“你們應該還有很多事要忙,我還是不打擾了。”
白金堂搖頭道:“忙的是官府,我隻是一個和尚。”
苗九錫一笑:“那我就隨和尚去一旁談談,別打擾官府辦案。”
白金堂道:“請!”二人朝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