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槍口抵在我的腰間,讓我渾身發冷,動彈不得。而那個黑衣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我,一時間竟然沒有說話,他的目光打量著我,從頭到尾,又從下到上,他似乎在確認著什麼。
直到他站在我麵前時,我這才發現了他和普通人的輕微不同。相比於正常人來說,他的身材明顯壯實太多,身高也似近幾高出我一個頭來。碩大的個頭幾乎擋住了全部落日的餘輝,讓我在他的陰影裏品嚐這無聲的恐嚇。他的手很穩,抵在腰間的槍口幾乎沒有絲毫顫抖,這樣的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職業武裝特工,我感覺我能夠戰勝他的概率不到百分之一,所以我隻能夠暫時聽從他的命令。
而他下達的第一個指令,就是讓我放下手裏的齊佳音:“放開他。”聲音雖然沉穩,但是卻異常別扭,仿佛不是中國人說出的漢語,而是外國人那種特有的口音。那副頭盔下,應該是和我不一樣的人種。
齊佳音還昏迷著,閉著眼一動不動,呼吸急促得要命。我雖然有心想要救他,可是那把槍卻不給我絲毫選擇的機會,它的主人稍微抖了抖它的身子,我就不得不將手裏的齊佳音放在了地上。
而黑衣人的反應也很果決,他迅速抬起了手裏的槍,直直的瞄準了躺倒在地的齊佳音,下一秒就要將他開槍射殺了。他判斷的很正確,殺掉一個昏迷齊佳音這個隱藏威脅是絕對需要去做的,留下不安全的後患是會令人後悔的。但他沒有預料到的,是我撲在了那躺臥在地的齊佳音身上。
“你想陪他一起死?”黑衣人的頭盔裏傳來奇怪的發音,他的中文真的別扭到不行。
我冷笑著看著他:“不對,今天誰也不會死。我不會,他也不會。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會苟活下去。”
我在拖延最後的時間,剛剛那場飆車大戰應該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報警的人肯定會有,警察應該會很快找到這裏來的。我隻需要在警察到來之前,盡量拖延時間保證我和齊佳音的安全就行。
黑衣人聽到我的話稍微愣了下,他的頭盔當中傳來嘖嘖的大笑聲,那柄漆黑的手槍瞬間頂到了我的腦門上,威脅也隨之而來:“你覺得我殺一個人和殺兩個人有區別嗎?”
我心中有些忐忑,卻隻能夠做出這樣的賭博。如果剛剛齊佳音在車上的分析沒錯的話,這個黑衣人的目的很有可能是想帶走我,一個活著的我。否則他也不會在剛才的追逐行動中那麼畏首畏尾了,要想殺我有一百種方法,但是他一個都沒做出來。
現在當然也是一樣,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控範圍內,他絕對不會傷害我。
這其實隻是一種無端的猜測,沒有任何人會為這個猜測做出保證。而我卻是不得不押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一旦猜測錯誤,我和齊佳音都會死在這裏。
運氣很好的是,他聽了這些話真的停住了。手槍雖然就這樣頂在我的腦門上,嚇得我冷汗直流,可是我卻依舊活了下來。黑衣人輕蔑的哼了一聲,他的手槍猶豫良久最終還是收了回去。這代表著,至少現在,我和齊佳音的命保住了。
同時我也得到了一個猜想,他們的那個神秘境外組織,或許真的想要令人將我活著帶回去,就如同他們派人帶走藍澤一樣。隻不過他們想要帶走藍澤的計劃失敗了,不僅特工身死,就連藍澤也不見了,國安局都暫時找不到他的人了。上一個人的失敗逼迫這個人必須要成功,他沒有選擇的餘地。
警車的疾呼聲已經從不遠處漸漸傳來了,那高昂的聲調仿佛給黑衣人打了一劑興奮劑,他稍微望了一眼警報聲傳來的方向,立刻重新做出了決定。
“想要他活下來,你得跟我走。”
“這很公平。”我朝他攤攤手:“一命換一命。”
黑衣人卻似乎沒有放鬆對我的警惕,他從自己的腰間輕輕摸索,竟然掏出一副皮質手銬來。我沒辦法,隻能任由他擺布,將雙手綁在一起,再無反抗之力。那皮質的手銬鎖住人的手腕雖然不疼,但是卻讓我沒有辦法使出力氣,我稍微嚐試了下崩斷那根看起來脆弱的皮鏈,卻感覺巨力狠狠地扯著我的手腕。這皮質決定不是普通的人造皮,拿來做副皮帶至少十年都不會磨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