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麵前站著一個人影,一動不動。像是一尊石像。但我很清楚,他並不是波波那種見了陽光就會化作石像的動物。
他穿著一身花紋細膩的軍工製服,製服的領口上繡著一隻翅膀鋪平的鷹。
藍澤稱呼他為,元首大人。
他的的確確是元首大人,隻不過是在我的思維裏的元首大人。
他沉默,不過是因為他陷入了最為波動的局麵。
這裏是我的思維世界,我說了算。
“為什麼要抗拒呢?”聲音傳來,我卻未見到人影張開嘴巴,想來我和他的交流也不過是精神上的交流,並不需要動嘴。
“和我一起再去撥弄下這個世界,不是很好嗎?”
我笑著搖頭:“不,我可是個很自私的人,輕易不會將自己的東西和別人分享哦,尤其是身體這種受之父母的東西。”
“受之父母?”對麵的人聽到這個詞似乎輕笑出聲,“看來你還不夠了解你自己。”
“什麼意思?”
“所有人都應該告訴過你,你是特殊的。”元首定定的看著我,眼神堅毅。
我是特殊的。這句話我絕對不是第一次聽到,從呂布韋,到昊天,到齊佳音,甚至於希姆萊,傅滿洲,再到麵前的這位元首大人,他們全都這麼說過。
我點點頭:“別人都這麼說過,可是我卻從來不信。如果我真的是特殊的,就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被你的特工們玩弄於鼓掌之間了。”
元首笑了:“這也是情理當中的事情。我們知曉你是特殊的,並不會引起多大的改變,但是如果你自己都認為你自己是特殊的,這一層的意義就發生了轉變了。我所說的特殊指的並不是身體,而是命運。”
我好像有些聽不太懂麵前這個家夥的胡言亂語了。
“知道蝴蝶風暴嗎?”元首倒是很有耐心的解釋。
“南美洲的蝴蝶煽動的翅膀引起太平洋的海嘯?”
“你就是那隻蝴蝶。”他伸出右手的手掌,指了指我。
我搖頭:“你才是。跟你一比我又能夠算得了什麼?第二次世界大戰可全都是你掀動起來的。因為你,世界才會震蕩了那麼久。聽說你的母親在懷你的時候,有猶豫過是否要將你生下來,她的一念之差,輕易間決定了整個世界的命運。至於我,隻不過是個無名的小人物罷了。”
元首終於往前踏出了一步,話語也調轉了方向:“小人物也一定會有改變世界的一天。知道為什麼這個複生的過程非你不可嗎?要知道,隻要我的一條命令,隨時都可以有成千上萬的人站出來犧牲自己。可是,這個過程,非你不可。”
“那我可真是萬分榮幸呢。”我幾乎是嘲諷般的應承著,“不過,我並沒有為此獻身的覺悟。相對而言,我很喜歡我平靜的生活,至於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實在沒興趣關心。”
“真的是這樣嗎?相信我,你的生活永遠不會平靜下來,哪怕這一次能夠從我這裏逃脫,以後的你依舊會卷入無盡的麻煩當中。”元首頓了頓,“這就是你的命運。”
我扭了扭頭,去看藍澤:“這個主張行為決定命運的漢子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藍澤卻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我。
“喂喂喂,你不會也跟他一樣,把我當成什麼怪物了吧。”我詢問道。
藍澤搖搖頭:“你不是怪物,但是他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在你的腦子裏遊蕩時,我看到了一些非常奇怪的東西。”
“什麼東西?”我驚訝了,藍澤怎麼也和這個家夥一個鼻孔出氣了?
“我不能說。”他低下了頭。
“不能說?”我更加詫異了,“是什麼天大的機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
“你就是那隻蝴蝶。”藍澤竟然把希特勒的話重複了一遍。
我突然覺得有些緊張,元首這家夥胡言亂語蠱惑人心也就罷了,怎麼連藍澤都受了影響?
“想知道真相嗎?我可以幫你。”元首伸出手,似乎想和我握住,他的眼神全是蠱惑的味道,他相信我一定會對這個答案感興趣。可是還沒等到我的回答,此刻我們所處的空間卻突然劇烈搖晃起來。
“你要醒了。”藍澤第一時間給出了答案,作為一個長期控製夢境的人,他自然很清楚此刻的情況,“外界應該發生了什麼。”
晃動變得更加劇烈,我們頭頂上的這片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裂開了。從天空的裂縫裏,突然掉落出了一塊黑色的巨石,砸落在地麵上,地麵竟然也因此產生了肉眼可見的裂縫,還在不斷地擴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