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知道開錯方向,卻不知怎麼開錯的,錯愕不已。安然下山時來過條小路,見過大坑和樹。向導更是見過,剛才講的離奇故事都發生在大坑之左右。這條路比較窄,兩邊是灌草樹木,再往外是溪流溝渠,大客無法調頭,要想出山隻能倒車回去。這時天色全黑,下著雨,山中陰雨霧氣,兩旁邊密密的全是荒草枯木,如果沒人下車在後麵指揮,司機很難把車倒回正路。向導這時心中恐慌,坐在車裏不敢出聲,領隊直著眼睛在座位上發呆,心神不定。司機大聲喊:“誰下車幫忙給指揮一下”。車內安靜下來,大家一般想法:“外麵漆黑一片,自己走到大客後麵指揮,真出現個黃衣女子站在背後對著發笑,還不嚇破了膽”,心中恐懼,無人應聲。司機沒有辦法勉強倒了幾米,車身掛住樹幹,不能再倒。驢友出行,領隊是主心骨,領隊不說話大家著急起來,大聲喊他,領隊才惶惶忽忽緩過神:“開到什麼地方了?”。向導哆嗦著說:“大坑,開到大坑這來了”。
領隊使勁晃了晃腦袋,喝點水,覺得精神許多,看著車窗外說:“我們下去十個人,一起在車後麵指揮,其餘的留在車上”。車上的人想,十個人下車有了同伴,互相照應壯膽,也就不那麼害怕了,便沒反對。領隊看大家沒有異義,在車上走了一圈,點了幾個身強體壯的驢友跟著自己下車去指揮,這些人裏,沒有安然。安然不願意在眾人麵前逞強,既然領隊沒讓自己去,便坐在座位上等著。領隊走在最前麵,剛一出車門,突然又退回車上,大聲說:“黃,黃衣女子”。車內一陣騷動,安然走到大客尾端,從後車窗看去,見黃衣女子手裏拿著帽子,散發垂肩,低著頭,一步一步緩緩的向車這邊走,漆黑的小路上,分外紮眼。領隊退了回來,其他人都沒了勇氣,也退回座位上。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由細雨變成了劈裏啪啦的大雨,初冬入夜,溫度降的極快,不趕緊離開,一車人都有危險。安然不想耽擱,走到車門:“師傅,我下車給你指揮,你把車倒出來”。司機點點頭,從後車鏡看見黃衣女子已經接近車尾部,頭發散亂不見麵容,心中害怕,抖著嘴唇點點頭,覺得渾身都在打寒顫。安然下車,冒著雨跑到車尾,擺著手勢,給司機指揮。黃衣女子站在他的身後靜靜不動,一點聲音也沒有。安然一邊後退一邊回頭看路,指揮著車往後倒,黃衣女子離他一米左右站立,安然後退幾步,她便後退幾步,距離始終不變,在昏暗的倒車燈映照下,顯得格外陰森。車子慢慢開到岔路口,隻要再把車尾甩過去便可沿主路開走,黃衣女子突然停住擋在路中間。安然隻好走過去:“剛剛車開走了,還擔心你回不去家。先把路讓開,我和車上人說說,怎麼也要帶你回去,天這麼黑,一個女孩子留在山裏,太說不過去了”。黃衣女子聽了似有所動,輕輕抬起頭,將頭發攏了攏,戴上帽子。安然借機看去,卻仍沒看清模樣,隻看到她的臉頰光滑白皙,沾著水珠。黃衣女子輕輕的歎口氣:“不是我不讓你們走,是你們走不了”。安然有些著急:“你擋在路口當然回不去,把路讓開,神秘兮兮的,再這樣下去,我也不管你上車的事了”。黃衣女子搖搖頭:“我是為一車人好,要是我同伴來了,你們就沒這麼幸運”。安然有些生氣:“你嘴上說的同伴在哪裏?他們憑什麼這麼霸道,還不讓我們走了”。黃衣女子冷森森的笑了幾聲:“我知道讓你們離開的辦法,可是有條件”。安然不屑道:“讓開路我們就能出去。你有什麼條件?”。黃衣女子指著前麵不遠的那個大坑:“那裏塵土下埋著的就是我的條件”。安然有些不耐煩:“別裝神弄鬼,有什麼說什麼,你到底要幹什麼”。黃衣女子突然仰起頭大聲說:“要你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