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聽到汽車喇叭聲,安然心想:“把我裝到車裏了,其他三個參選人在什麼地方?秦茵呢?”,越想越急。聽那男人歎了口氣:“本以為迷倒那女人便好,不想抓個小娃娃還傷了這麼多兄弟,他們什麼來頭?”。萊亞說道:“管這麼多作什麼,不是已經得手了嗎?”,說完,兩人笑了出來。
安然努力保持清醒,眼皮卻抬不起來,沒一會又昏睡過去。再醒過來,已經躺在一間昏暗的土窖內,整間屋隻有十多平米,點著防爆燈,空氣潮濕憋悶,彌漫著汗酸、腳臭和糞便的混合味道,特別惡心。正中間一個大鐵柵欄門,門上有粗粗的鋼筋,兩邊是通到牆頭的大土炕,自己身邊擠著人,另一側炕上橫躺豎臥也擠滿了人,開口要喊,卻張不開嘴巴,舌頭麻麻的,喉嚨像梗住了東西,隻能發出沙啞的啊啊聲。心中一急,掙紮著要坐起來,發覺胳膊無力,顫顫巍巍抖個不停,手掌握不到一起,像中風了似的。隻好用脖子撐起腦袋頂著土炕,扭著腰,費力坐起來,靠在了牆上。仔細看,整間屋子的人都不太正常,有的癡癡呆呆,有的傻笑流口水,有的畸形怪異,還有的麵容臃腫,手臂殘缺,心想:“乖乖,這是到了地府麼?”。
聽見門外萊亞說話:“看在‘楊頭’的麵子上,這麼點錢也行。記住,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今後你拿多少錢,我不來分,出了事,也別找我賴賬”。對方嘿嘿笑道:“萊小姐說哪裏話。您照顧咱哥們生意,謝還謝不過來,怎會找您賴賬?最近做生意缺人,才讓五姨想辦法幫忙的,咱們生意也不好做啊,沒多少賺頭。不過,隻要您滿意就好!您滿意就好”。
萊亞咯咯笑道:“我給你送來兩個人,才得了五十萬。回頭你落個一、二百萬補償不成問題,還說沒賺頭?”。那人支吾幾聲,幹笑道:“玩笑!玩笑!不能亂講。劉頭,送送萊小姐”。隻聽劉頭答應一聲:“得嘞!萊小姐還有什麼吩咐?這地方陰潮髒亂,咱們去上麵說吧”。萊亞哼了一聲:“讓我多呆也呆不來的,不過你們待人不誠,讓我心裏不痛快。大家都是自己人,誰不清楚你們是靠著礦難發財的?遮遮掩掩有什麼意思”。劉頭和楊頭誰也沒答話,接著傳出遠去的腳步聲,應該是走了。
安然心說:“礦難?!楊頭和劉頭是誰?難道我在礦裏麼?”。用力思索一番,想起年初五華縣楊家煤礦發生過礦難,死了七、八個礦工,鬧的動靜很大。死者家屬到政府討要說法,最後煤礦、政府加上保險公司,共計給每名遇難者家屬支付了一百二十三萬元補償金才算了事。合計道:“是不是煤礦發生礦難之後,不好找工人,才通過人販子強行綁人來做工?難不成我在楊家煤礦?”。目光環視土窖一周,看看有沒有王洪鵬。卻發現正常容貌的人裏沒有王洪鵬,而另外一些人,相貌醜陋怪誕,連點人模樣也沒有。暗暗歎息:“這下命運堪憂了”,又想到秦茵,心說:“她們要將秦茵和始盈賣給五姨。五姨是誰?人販子嗎?”,想到婦女兒童遭到販賣的慘景,激動起來,蹭到炕沿邊,下了地,腿腳也不聽使喚,一瘸一拐走到門口,雙手抖著勉強扶住鐵門,“啊啊”喊人,也聽不清喊的什麼,沒一會嘴角流出白沫,眼睛翻白,癱在了地上。
耳邊聽見有人大喊:“楊頭,新來的那個傻子李大壯發病了,在門口吐白沫呢”。不一會匆匆跑來兩人,同時問道:“有沒有事?”。聽聲音,一人是和萊亞說話的楊頭,另一人是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