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福爾摩斯聾了。
在上一個案子之後的第二個星期天。
身為醫生的華生無法判斷他失聰的原因。無外力損傷。他整個周末臥在沙發裏,交替著把兩隻耳朵壓在頭和沙發扶手之間。然後一覺醒來發現聽不到聲音了。他向華生打起手勢,顯得焦急萬分。
“我的人生……”他含糊不清地說。
華生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如果從此聽不到,夏洛克的人生就改變了,他的工作勢必受到影響,可能就此終止。
經過一番檢查之後,他們從腦科醫生那裏得到一個建議。也許換一種生活方式,會讓夏洛克的耳朵重新聽到。
也就是說,醫生認為這是心理問題導致的。
夏洛克並不認同,他的心理問題是‘患’有高功能反社會症,這並不能導致失聰。
華生對腦科醫生的話深以為然,他覺得應該承擔起做為好友的責任了——軟硬兼施地把夏洛克帶到了距離倫敦七十英裏外的一個人口不多的小鎮上去,打算在此居住一段時間。他認為這是幫助夏洛克改變生活方式的最好方法。
每天華生都要求夏洛克和他一起出外散步,遊曆自然風光並和小鎮上各式各樣的人聊天。
夏洛克其實是極不情願的。但自從聽不見聲音之後,他對華生的依賴也前所未有的強烈。雖然不喜歡華生安排的‘節目’,因為無法離開華生也不得不勉強為之。
……
有幸的是,住在他們隔壁的鄰居,是一對熱情好客的夫婦。
妻子尤其熱情的讓人印象深刻。自從他們搬來,她每天都會找出各種不重複的理由來拜訪。她是一位非常善長聊天的人,隻用了短短的時間便把華生的事情都打聽出來——童年在哪裏生活過,青年在哪裏求學,服兵役的情況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華生是在她第三次拜訪時,才意識到這位熱情的鄰居,其實有著探聽別人私秘的癖好。
他們閑聊的內容總是會在一天內傳的全鎮皆知——華生去商店購物時,有兩個人曾問他是哪方麵的醫生,有三個人問他和夏洛克是否已經結了婚。有四個人問他阿富汗的氣候如何。
華生感到氣悶,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絕不可再對這位女士透露半點消息。
對了。這裏要提一下這位女士的名字。金妮?辛普森。
不過她的丈夫——克裏斯?辛普森倒是沉隱又和藹的人。他是一名醫生。開了小鎮上唯一的外科診所。是小鎮中最有名望的人之一。
慶幸的是,他並不像他的妻子那樣愛傳播消息,也沒有打探別人秘密的‘愛好’。
……
克裏斯是小鎮上第一個和夏洛克有交流的人。
他被夏洛克的病吸引——心理性耳聾,確實是一件會讓醫生感興趣的事。克裏斯熱心地想嚐試幫助夏洛克找到病根。
有一次,華生和克裏斯提到他妻子‘愛聊天’的癖好。
克裏斯麵露苦楚:
“她一定給你帶來困擾了吧。這是鎮上女人的通病。任何一個角落發生的芝麻小事都會在一個半小時內傳進所有人的耳朵裏。我妻子尤其是這些女人中的佼佼者,她隻需靜靜地坐在家中就能探聽到任何消息。而她需要外出的時候,並不是為了去探尋消息,而是去傳播消息。就傳播消息這一點來說,她也是一個超凡的行家。”
聽了克裏斯的一番話,華生不禁啞然失笑。這也許就是人口較少的小鎮的通病——每一個人都息息相關。
一般這樣的小鎮中,有點能力的男人都會在年青時候就離開了。不過這個小鎮卻迎來了許多退伍軍人落腳,據說還有一些較為有錢的單身女人定居在這裏。
“有這樣的妻子,每天倒是不會無聊,總能聽到鄰居們的新鮮事。”華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