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
,他忽然睜開眼晴望向車外,果不其然是她。她站在那裏,一頭墨色的長發披在兩肩,帶著些慵懶、卻冷漠的氣質,隨著風的吹動,幾根發絲也飄起來,她顯得是那樣孤立,讓人有些不敢靠近。隻是白色襯衫的領口開了一些,露出蝴蝶般漂亮的鎖骨,一雙鳳眼微咪,冷冷的看著他的凱迪拉克。他淡雅的雙眸如水卻莫名染上了欲望。渴望把最好的東西給予她,想好好的看著她,她就像溫暖而新鮮的空氣,你秉氣而吸,迷戀而愜意。當你為一個人的一呼一吸而心潮翻湧時,你便墜入了對方設下的萬劫不複的陷阱。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明星不是嗎?他冷冷一笑,不對,是高高在上的當紅影星,就因為如此,他隻能有數不清的粉絲,他不能對任何人表達自己的真實感情,真實的他是什麼樣?這或許永遠成為一個謎。
他望著她努力壓製盛怒的眉眼,不由地笑出了聲兒來,水煙漠然轉過頭看他,竟被他如貓般甜膩的笑晃去了神,她不知他為什麼會這麼開心,他的經紀人已經被折磨的快精神失常了,公司估計現在正準備啟動危機公關,這個時候他怎麼還笑的出來。他心思其實很重,根本不像表象這般的無害。水煙冷麵道:“你的經紀人現在是水深火熱中,馬上給她打個電話來接你。”
言希像是沒聽見她語氣裏的冷漠,漂亮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她冷厲的側臉,仿佛要數清她眼睛上的絨絨長長的睫毛。半響,他語裏盡是渴求:“我想送你這個,你就像它,你看看這個花,很美是嗎?”他捧著束花,仿佛捧著珍貴易碎的琉璃,放在她的麵前。
水煙心裏的火氣騰地竄上來了,她無心遐想其他,揚起手順勢推開了擋在麵前的花束,那花束卻因她突然的力量滾掉到了言希的腳邊,花束上的新鮮的花瓣翩然掉落了,有一片掉在淺淺落到了言希停滯的手裏。他呆呆地望著這花瓣出神,眼睛垂的低低的,深遂的眼瞳裏盡是黑色,看不清是什麼表情。可是水煙心裏卻是穆然一肅,片刻間內心有些懊悔。
他的世界或許一直冰涼,為什麼要拿掉那最後一抹光亮。“你下車吧,我想自己待會。”他薄薄的嘴唇動了下,仿佛是低喃靜語。
晚上水煙正在煲魚湯,便接到了遠方母親的電話。她與母親相隔甚遠,一年也見不上幾次麵,不是沒錢,是工作真的很忙,還有未解的心結。她獨自一人外出上學工作,母親父親是最為掛念的,所以不論長途電話有多貴,母親總是要絮絮念念一個多小時,她安心聽著母親一如平常的嘮叨,望著砂鍋裏熱熱滾滾泛白的魚湯,眼睛忽地一熱,眼淚不期然地落了下來。
她生在江浙地區,桃花流水鱖魚肥的江南,四季都美的如同山水墨畫。那裏是曆來中國著名的魚米之鄉,景致多的是水墨鋪陳,山水渲染,綿雨溫潤,茶香溢轉。扁舟穿行,漁夫唱晚。處處的古板橋,琉璃瓦,斑駁牆,烏篷船。暮色來臨時古牆黛瓦,酒香巷深,炊煙嫋嫋,米香遠遠。一把藤椅,一米陽光,人生如斯,很是樂不思蜀。
過年是應該回一趟家的,那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世界上最疼的還是母親父親,無論發生什麼,都無法隔絕這種關係。
又細細安慰了母親一番,母親方才舍得掛斷電話,此時媛雪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好幾遍,
她剛接下,媛雪便興奮地朝著電話嚷嚷:“水煙姐,快出來,我今天又成功逃脫了經紀人的魔爪,現在在“暗夜皇宮”,你速速前來哈。。。。。”水煙還沒得及回應,那邊嘟的一聲就掛斷了。
媛雪這人肯定是喝醉了,她又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出來,聽剛剛電話裏麵亂七八糟的說話聲,水煙實在是放心不下,打算去看看她再回來吃晚飯。
推了門進去,隻見一桌子的人,都吃得狼藉滿地了,有的摟抱在一起,有的躺倒的橫七豎八,大略一掃都是頂美的人。媛雪一見她,已搖搖晃晃的過了來:“就知道你會跑來的?水煙,來我們繼續喝。”她趕忙扶了她坐下。一抬頭,餘光看到了最邊上暗處裏坐著一個人,正涼涼的看著她。隻見他手上捏著一根煙,正微微扯著嘴角,似笑非笑,那眼底如同一潭深淵,直直看著她,深不可測。
言希怎麼在這,水煙滿腦子的疑問,他們今天在機場可是不歡而散的。
“煙兒,言希哥哥說他覺得我好可愛。。。。。。嗬嗬你掐下我,我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媛雪嘟著嘴真的把臉放到水煙的手跟前。
她隻覺得腦子轟的一聲響,之後誰說了什麼她也聽不清楚了。媛雪的話不隻是真是假,她現在是一個勁地往自己嘴邊放酒杯,非逼著自己喝酒不可。水煙也不知怎麼了,媛雪倒多少她便喝進去多少,媛雪又不知輕重的一直倒酒,還好在剛剛進來時,她便給媛雪的經紀人打了電話。到了最後,竟剩下他和她兩人。他從未見她喝過那麼多的酒,平日裏,旁人再敬她,她隻笑著移話題,情非得已之下才微眠幾口。這日卻是喝多了,雙眼迷朦,連路也走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