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盒隨著一股白色的煙霧,一下子張開,竄到房頂,打了美麗的弧度,然後倒扣著向下垂落……
燕陽大廳的上空,斑駁的水晶燈周圍……刹那被蒙上了層霧氣……
緊接著,盒子散出來一瓣瓣白色的菊花,打著旋兒,紛紛揚揚從酒店的上空飄灑下來……像雪花,漫長天飛舞……一層層落到人們的頭頂,餐桌、衣服,主席台上……
四周一片驚訝……
“是誰啊,這麼晦氣,在喜氣洋洋的氣氛裏,給送死人的花?”
有人憤怒,有人竊喜,還有人無動於衷……
………
聽到四周的議論聲,景天楚的臉立刻扯上萬條黑線,陰黑的眸子在大廳裏掃過,眼角迸裂著一種寒光,是誰在這個時候掃興,惹到他景天楚的人還沒有出生?
蕭景兩家的長輩立刻就坐不住了,這樣的大庭廣眾下,這不是被人生生的扇了記耳光嗎?
兩大世家的臉都給今天丟盡了。
尤其是蕭玉然氣得嘴唇哆嗦著,一下子從桌子上站起來,“哪個混蛋,居然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景老一動不動,撚了下長須,無奈的搖頭,自言自語著,“萬物於鏡中空相,終諸相無相……”這段日子暗景老在抄佛經……
蕭老,雙眼裏迸出一層層狠唳的光,此起彼伏,寒星千萬點,一點點掃過四周,然後臉色由白變黑,再由黑變白,大掌,啪的一聲重重的,叩擊在餐桌上,桌上的碟酒碗盞,立刻稀裏嘩啦啦的就蹦得蹦,掉得掉……按壓著胸口的怒氣,“景老,這怎麼回事?”
“阿煙有哪一點是對不住景家的?有哪個女孩願意等一個男人十一年?喜事,你們就這麼辦?”蕭老的眼裏閃動著一絲嗜血的光芒……咆哮如雷!
主席台上的寒煙也立刻慌了,小臉發白,雙瞳呆滯,這樣的結婚多晦氣啊,她咬著嘴角,一聲不吭,可是眼角卻蓄滿了恨意……
就在大家一怔的功夫,錦盒裏好像傳出了聲音……大廳裏,立刻安靜一片,每個人都提想耳朵,仔細的聽著,
人們還互相提示,噓!示意不要出聲了。
機械的語音從盒子裏的小喇叭裏傳出,高亢的女音,異常清晰,“值此之際,送白菊花於二位新人,祝二位即結即離……好合好死……”
撲的一聲,奶奶蕭玉然氣得渾身顫抖,胸口的那口氣,越來越脹,越來越脹同,陡然,控製不住的,嘩的吐出一口鮮血,鮮紅濺到了地上……她臉色一白,當即昏了過去……現場頓時一片混亂、尖叫……
看到此景此情,蕭老更是氣得胸口一脹一痛,抬起大手撫過悶悶作疼的胸部……
而景老則我自巋然不動的坐在旁邊的桌位上,閉目休息,再一看周圍的賓客四散而去……蕭老的脾氣一下子急上來,嘩的一聲,大手猛然一揮,把桌上的所有的東西,順勢一掃,桌上的餐盞,瞬間全部灑落到地上,發出著相互之間拍拍的摔打聲,還有咣咣撞擊地麵的碎裂聲……
一怔之後,
主席台上的景天楚急忙奔到奶奶身邊,抱起奶奶就奔向大廳門外,他臉色黑沉的沒有一絲光亮,還有那雙一望無際的眸海裏,什麼也看不到,曾經看到的卻是一絲絲翻動的浪花……
景家的大大小小,胡嚕的全站了起來,紛紛跟隨著景天楚向外奔去。
寒煙望了望,景天楚一家人的方向,一跺腳,立刻跑到蕭老麵前,撲到他的懷裏,一下哭了起來……“爺……爺爺!”
今天她應該是最美麗的新娘,可是最後卻變成了最糟糕的新娘!
“好孩子,爺爺一定要風光的給你補回來!”洪亮的聲音,響徹在空曠的大廳裏……
景老一動不動,自歎,“花開兩生麵,人心佛魔間!”拄上拐杖緩緩離開了燕陽。
大廳裏,紅色的喜宴上,到處是一朵朵白色的菊花靜靜的浮在桌上,地上……到處都是,還有紅色的喜字上,紅與白相襯,紅白分明,如雪中映紅梅,分外的刺眼……
門口,
冷玉,淡定神色的的出現在景家麵前,嘴角勾著一抹笑,“景總,新婚快樂!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是康康的忌日,所以我送了康康一些白色的菊花,康康滿意嗎?我剛才看到康康跑進了這裏,所以追了進來……以為這是墓園呢?”
“你!”景天楚的眼中一團哧唳,一點點的擴散著,直到全部擴散到冷玉的臉上,眼睛裏,他的大掌抖動著,“你故意的?”
四周的娛樂,好奇的啪啪的舉起了相機。
冷玉淡然一笑,“五年前的今天,是他……”他的聲音變得激動、冰涼,手指指著抱著奶奶的景天楚,“是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兒子!他居然選擇殺死兒子的忌日來舉行婚禮,俗話說,虎毒還不食子呢?他是怎麼一個人麵獸心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