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妹夫叫來了挖掘機,向下挖了兩米深,由於是沙土地,有些地方都已經見水了,除了青銅樹周圍的,其它地方都翻了一遍,沒有一點收獲,大家有些失望,但是也在情理之中的。
這個時候,我盯著青銅樹,總感覺這個東西栽的有些古怪,但是又說不出古怪在哪裏,其實我心裏也嘀咕,按照常理來說,不可能爺爺分文沒有留,雖然他走的唐突,以他的性格,多少會留點給後人。但是唯一能藏東西的就是這個老宅地基了,但是這掘地三尺,也不見任何東西,就相當奇怪了。難道這棵青銅樹下有東西?我又聯想起爺爺說過,這棵青銅樹是父親出生時候爺爺親手栽下的,按照時間往上推,那不是剛剛解放時候,爺爺一家被沒收了家產,趕到現在的地方,重新建了的宅子,然後生下父親,種下青銅樹,按照這個推理,青銅樹下必定有一些東西,假如當初爺爺給自己留了後路。
因為兩個弟弟都在外麵打工,在家裏的隻有我和父母,妹夫正好最近沒什麼事情,都在家裏幫忙。
吃晚飯的時候,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一家人很讚成。父親說不能白天挖了,萬一挖出什麼東西,人多口雜,其他兩家過來分家產不說,政府一旦出麵或許有沒收的可能。
妹夫說也是,那怎麼辦?
我說這個簡單,我們半夜裏挖一挖,十二點已過,周圍都休息了,家裏正好有帆布帳篷,圍起來,我們就開始挖。
妹夫是個粗人,人很實在,是我小學的同學,比我還長一歲,從小嘴巴就很大,所以現在很多人都忘記了他叫什麼,直接喊他的外號大嘴。
晚飯吃了很久,妹夫陪父親喝了點白酒,父親年紀也大了,逐漸老了下去,往年一斤白酒都不在話下,現在喝三四兩已經上頭了。他一輩子不抽煙,就愛泯幾口小酒,和爺爺恰恰相反,爺爺不喝酒,隻會抽煙。
等時間是最漫長的,大家晚上在家裏看著電視,而我則打開電腦,瀏覽網頁,實在無聊,找出一部電影看起來。妹夫則在院子裏來回走動,一會跑到外麵看別人家的燈光關了沒有,弄的比我還著急。好不容易熬到十二點,打開院子的門,周圍的人家都已經關燈休息了,農村不比城裏,白天上班辛苦,第二天還要早期上班,沒事洗洗早早的就休息了。
父親早已經在院子裏準備好一用物品,妹夫騎著三輪車,帶著滿滿的東西。其實老宅離我們住的地方就四五十米,中間隔著堂哥和堂嫂的房子,轉一個彎就到了。四個人,一到地方,卸下東西,帆布帳篷攤開,沿著青銅樹圍了起來。媽媽帶過來三個礦燈,全部打開,不大的地方,亮如白晝。妹夫問我從哪裏開始挖起,我仔細看了看,青銅樹後麵就是堂哥家的院牆,前麵是我家的老宅地基,就說,沿著我家老宅地基挖。
妹夫和我負責挖土,父親和母親負責旁邊看著,家裏養的狗也帶了出來,負責外麵放哨,四個人帶一條狗,在漆黑的夜裏開始幹起來
旁邊的已經被白天的挖掘機挖過了,沿著挖過的地方,往青銅樹根挖下去,挖了一米左右,沒一點發現,妹夫也累了,說休息一下。那勁頭真足,繼續深挖下去,當挖到兩米左右,深入樹根底部的時候,泥土不一樣了。最上麵一層是經過樹葉,雜草腐爛的黑泥土,很肥沃,再下麵就是沙土,這個地方本來就是紅水河從山上衝積下來的平原,都是沙土。但是到兩米左右,沙土不見了,是一層厚厚的黃泥土。黃泥土,粘性好,不容易滲透水,特別是幹了黃泥土,比石頭還要硬。已經是兩米深的土層,一般的雨水是滲透不到這裏來的。整個土坑有一個多平方,齊整整的黃土,和周圍的沙土完全兩樣。看,果然不一樣,父親推了推老花眼鏡,小聲的說,這下麵肯定有東西。妹夫噓了一聲,示意我們動作小點,慢慢往下挖,怕是有陶瓷古董之類的,弄破就不值錢了。
我和妹夫兩個人,一邊一個,鐵鍬隻挖一半,然後把土盛到筐子裏,一邊的父親迅速的吊起筐子。又挖了大概不到一米的深度,我一個鐵鍬下去,聽到嗡的一聲,像是觸到什麼硬的東西。在這個寂靜又緊張的夜晚裏,除了一兩聲布穀鳥的叫聲,顯得三分幽靜,七分瘮人。妹夫也聽到了聲音,在上麵的父親和母親也聽到了,三隻礦燈和一個一百瓦的燈泡,把下麵這點地方照的透明。
我和妹夫一邊輕輕鏟去一層一層黃土,這裏的黃土其實已經很僵硬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一個陶罐的沿口出現在我們眼前。說是陶罐沿口,被油皮紙紮牢牢的封著。我和妹夫不敢大意,沿著陶罐周圍,繼續清除黃土,不大功夫,一個完整的陶罐被挖了出來,有多大?以前盛五十斤白酒的壇子。做工粗糙,沿口還不十分圓順。
妹夫說,哥,不會是酒吧。
在上麵的父親說,一定不是酒,他老爺不喝酒,肯定是值錢的東西,你們試一試重不重。我兩隻手提著壇口往上提,居然很沉,有些分量。心裏那個高興。禁不住大聲起來,絕對不是酒,酒沒這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