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樹井踢毽子比賽在大桐樹下舉行,我的大公雞毽子被選為比賽用毽,鮮豔的雞毛毽火紅火紅、鮮亮鮮亮的,奪人眼目。
梁伯伯是毽子能手,在熱烈的掌聲中表演踢毽子,他口中噙著香煙,毽子上下跳躍,左右翻飛,梁伯伯應付裕如,不慌不忙。一會兒,毽子頂在了頭頂上,一蹦又到了鼻子尖,再一蹦到了下巴上。我們高興得又蹦又跳,巴掌都拍紅了,不僅僅因為梁伯伯的毽子踢得好,更重要的是,我們喜歡梁伯伯,喜歡他和我們一起玩兒。
糟糕!一股火苗從梁伯伯的鼻梁上衝出,是梁伯伯口中的香煙把雞毛燃著了,慌得梁伯伯拾起掉在地上的雞毛毽子,又吹又拍,火滅了,漂亮的雞毛毽子成了光杆毽子。看著隻剩下幾根棍棍的毽子,我的心裏一陣難受,“哇哇”地哭起來。
這一哭,梁伯伯慌了手腳,喊兒子巴哥捉雞拔毛,可家裏養的幾隻雞,不是飛上樹,就是落房頂,隻有那隻在石榴樹下的山羊,見巴哥走近,親熱地偎依過來。巴哥靈機一動,進屋拿了把剪刀,“嚓嚓”兩剪刀,把山羊胡子剪了,拿過又焦又糊的毽子,拔掉光杆雞毛等物,用線把山羊胡子捆成一束綁在鐵墊圈上,一隻山羊胡子毽子做成了。
巴哥把毽子扔給我說:“給,試試。”
我接過毽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漂亮的雞毛毽子一會兒變成了山羊胡子毽子,紅毽子一會兒變成了白毽子,我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波斯貓”回家喝水回來,看我拿著個白毽子,問:“這是誰的毽子?”
“我的。”我很不自然地說。
“波斯貓”看出了異常,問:“你有幾支毽子?”
我麻木地舉了舉手中的山羊胡子毽子:“就這……一個……”
“什麼?”“波斯貓”看我神情有點怪,她緊張地看看眾人,眾人也都在看著她笑,“波斯貓”莫名其妙地問:“這是怎麼回事兒?誰變魔術了?”
眾人還是笑著,無人答話。“波斯貓”搖著我說:“‘倒黴蛋’,這是怎麼回事兒?”
“別搖了,再搖都把我搖成腦震蕩了。”
“那你快告訴我,紅毽子怎麼變成了白毽子?”“波斯貓”著急地說。
“山羊的胡子太長了,它光蹭巴哥,巴哥一著急,就剪了山羊胡子做毽子。”我盡力解釋。
“啊?山羊怎麼和你一樣呀?自找倒黴!”“波斯貓”看了看胡子被剪禿的山羊,長出了口氣。那山羊似乎知道自己成了眾人矚目的明星,抖了抖失去了胡子的下巴,“咩咩”地大叫起來。
我們歡呼著,公推梁伯伯為“首席裁判”。梁伯伯是我們這次比賽的唯一裁判,他宣布了比賽規則,說:“比賽開始,第一項:單人踢毽子。”
“波斯貓”最會踢毽子,可她剛踢了一個,“熊樣兒”這個搗蛋鬼故意一撅屁股,將我頂到“波斯貓”前麵。為了躲避“波斯貓”的毽子,我向前一躍,趴在了羊屁股上,“波斯貓”也因為驚慌將毽子踢落在地。毽子剛好落在了山羊的身邊。山羊用嘴銜起掉在地上的山羊胡子毽子,送到我麵前,“咩咩”地叫了兩聲,好像讓我幫它把胡子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