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城的亂葬崗並沒有無端多出一副凍死骨,劉強也依舊如故。隻是,沒有人知道那個醜陋無比的麻子臉究竟去了何處。
大路上一隊車馬緩緩走著。這等陣仗,便是在修仙界也十分少見。
車隊之中,馬頭紅花,車轅裹金。便是走在兩旁的下人,也皆盡是紅衣喜服。
這是湖城城主的送親車隊。湖城本為小城,附庸在落華城下。城主李家生的女兒貌美傾城,在落華城周遭千裏之域當屬第一!
傾城貌美,才華橫溢。自是引得臨近十城八域眾多才傑傾心。於月前會武文試三巡比過,竟被一個樣貌堂堂的公子奪得頭籌。
婚書送到李府,震驚李家上下。那甚無背景的少年,竟是落華城城主之子。李家家主冷汗直流,感幸自己並未以勢取人,結得這樣一樁親事。
“哥們,你說這李家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兒撐的!送個親,何必搞這麼大陣仗。先不論準備了多少嫁妝,單是咱們這些武者,就有二三十人!這是送親還是去攻城?”
“你給我閉嘴!”剛剛說話少年一旁的老者開口訓斥:“城主做事還由得著你來說道。做好自己的本分!”
這老者騎在馬上,身份自是比其他人高了一等。李家此次極為重視這門親事,送親的隊伍,在本城招聘了二三十個武者,更有七名武師親自坐鎮,為的就是確保萬無一失!
這些武者當中,最為奇特的就是剛剛開口說話少年身邊的那人。頭戴黑紗帷幔,一身衣著陋爛。出來三日,一言不發,甚至連睡覺都不與人躺在一處。
除了那個膽子大好奇心重的少年,幾乎沒人敢走在他的身邊,更是沒有人敢跟他說話。
這少年是七位武師當中的劉武師帶來。劉武師在七名武師當中修為隻能算作中等。可饒是如此,仍舊不是他們這些小小的武者敢忤逆。他的人,更沒有人敢招惹。
又一次月華初上,今晚沒能趕到下一小鎮,眾人也隻能在荒野露宿。
“姓劉的,你也好意思接下城主的委托?人隻帶來了一個,收的錢卻不比我們少!”七個武師坐在一處,似乎並不是很和睦。
這些人自立成派的武師,不依附在大家族中,平日裏接一些護送的差事養家糊口。劉姓武師今年四十幾歲,看起來精神抖擻的。
這些人原本並不是想要找什麼茬,隻是因為劉姓武師的兒子太不成氣候。守著一個武師老爹整日遊手好閑,不學無術!每日與一些小混混廝混在一起到處欺負流乞。
因為兒子在湖城之中名聲極壞,沒人願意與他合作。跟在劉武德手下的武者越來越少,甚至連他的親傳弟子都跟了別人。
此次若非事關重大,隻怕湖城城主也不會想到把他請來。
“東家給多給少,犯不著你來嚼舌根。你帶來的人多,有個屁用?來上三五個武師,就全都撂倒!”
劉武德說罷眼神偷偷地瞄了瞄那邊黑幔遮麵的人。貌似並未注意到這邊的談話,這也讓他稍稍放心。
那個人,他劉武德惹不起!幾日前那個混賬小子的跟班跑來報信,說劉強被人抓住倒掛在亂葬崗的歪脖樹上,幾個手下正在挖坑,看樣子是要活埋了劉強。
劉武德聽聞心下震驚。劉強再混賬,那也是自己的兒子,怎麼可能坐視不理。急急地趕到,卻見一個麻子臉的人冷漠地站在土坑之前。
至於劉強,與四五個小混混則跪在坑裏不住地磕頭,大叫著‘爺爺饒命!’
劉武德一聽登時怒火上心。兒子沒養怎麼著,倒給他認個爹回來。劉武德畢竟是個武師,要得一張臉麵。上去二話不說,就把劉強一頓暴打。
也正是他的這一頓暴打,算是救下了劉強的小命。劉武德本想出手教訓一下這麻子臉,卻不料人家隻是稍稍露出了些許的氣勢便將他碾壓的跪地不起,瑟瑟發抖。
這,是一個不世高人!劉武德怎敢怠慢,就差找塊木板把楊若供起來。
恰逢城主找他擔任送親隊伍的護隊武師,那人聽聞送親隊是要去主城落華城,提出要跟著一同前去。劉武德怎麼忤逆這位大神的意願,隻好帶著他來到這裏。
不過,好在這人不拘泥所謂的身份,自顧在武者的隊伍裏混跡,不顯山露水,一路走來倒也沒什麼事情發生。
“哼!我們六個在,這地界誰敢來惹事兒?本就多餘的你們,還在這裏放大話!走,咱們找城主說說去!”
李源本在帳中休息,如今竟被這六個前來的武師給逼得無可奈何!若是在湖城,這些人怎麼敢提出這些要求!可現在出了湖城這麼遠,這六人以離去為要挾,讓他解雇劉武德,這事兒辦的的確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