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押運中遇到的最大困難是寒冷,車廂裏沒有取暖設備,火車行駛起來氣溫在零下40多度,盡管我們穿著皮大衣,個個凍得瑟瑟發抖,全身透心的涼,戰士們都凍成了“團長”,在寒冷中幹部戰士沒有一個點火取暖和吸煙,誰都知道在載滿車廂的紙幣中點火後果不堪設想,麵對寒冷戰士們個個精神抖擻,都不叫苦叫累。在長途的押運中,我和戰友最大奢望是每天吃上一頓熱菜熱飯,暖暖身子,可是全國剛剛解放,中長鐵路由中蘇兩國共管,在大的中轉站我軍尚未設立軍供處,很難吃上熱飯,經常兩天才能吃上一頓熱飯,天天與壓縮餅幹打交道,車上又沒有熱水,餅幹很難下咽。有時大站偶爾給準備了熱菜熱飯,一部分人去吃飯,一部分人要堅守崗位,還要派出遊動哨巡邏,能吃上熱飯的僅是少數,有時飯沒有吃完指揮員吹哨上車。
在悶罐車裏遇到的另外一個困難是“方便”時很不方便。領導要求我們,吃住拉撒睡都在車廂裏,車廂裏沒有廁所,我們盡量控製喝水和進食,以此減少“方便”,可是人總要吃要喝,總是要“方便”的,後來我們在車廂裏準備了個水桶解決了小便,大便時可就麻煩了,一般采取憋的辦法,停車時找廁所方便。每逢進站停車時,不少戰士像百米衝刺一樣奔向廁所,霎時間便所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有時幹脆把女廁所也占領,有些沒有“內急”的人也去便所,因為專列行蹤多變,嚴格保密,不知下次停車有多久,所以盡量排除小便。有一天,列車行駛到內蒙古博克圖附近時,天上下起了鵝毛大雪,視野很差,司機看不清信號燈行駛很慢,這時我們班的戰士劉玉榮“內急”再也憋不住了,他拉開車門跳了下去“方便”,幾分鍾後又追了上來,好在火車時速很慢沒有發生意外,為此他受到了連首長嚴厲批評。後來,戰士們盡量少吃少喝,減少“方便”次數。
在這次難忘的押運中,全營幹部戰士忠於職守,嚴守崗位,毫不懈怠,克服重重困難圓滿地完成了千裏押運任務,將蘇聯為我國代印的19節車皮的人民幣,從滿洲裏安全地押運到天津國庫,受到了政務院和公安部長羅瑞卿的表揚,稱讚我們完成了一項重要的特殊任務。
時光飛逝,光陰荏苒,這次“絕密押運”一晃60多年過去了。我撫今追昔,記憶猶新,至今仍念念不忘。這是新中國成立以來最大和最重要的一次人民幣押運,動用了一個營的兵力護衛人民幣專列在我國史無前例。在那長長的19節車廂裏,裝著多少人民幣誰也不知道,我們在沒有硝煙的戰場上完成了一項特殊和光榮的押運任務,任務完成後盡管渾身感到疲憊,但我們心中都無比地高興和自豪,在我們團的曆史上寫了下了光輝一頁。
注:公安中央縱隊一師即中央警衛師,1949年保衛黨中央進駐北平,完成保衛政協會議、保衛開國大典、保衛毛主席訪蘇後,1952年入朝作戰,1955年奉命回國到旅大接受蘇軍防務。
(摘自《陝西老年報》 胡斌/口述、丁金棟/整理)
標:朝鮮戰場上機槍打飛機
抗美援朝初,我任誌願軍某軍29師85團2營營長,於1951年3月24日入朝參戰,參加了第5次戰役、上甘嶺等重大戰役,其中我團高機連戰士用3發子彈打下一架美國F-84飛機的戰例,給我留下了難忘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