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隻有存在的才叫生命,而死去的隻能成為鎮子西麵亂狗葬中,那一條條咧著惡嘴垂著餓涎的野狗口中豐盛的美味。
滿街燈火,照亮了一條條浸滿風霜的青石板路,起伏不平的街道上一個個來自各族的冒險家步履匆忙,似是趕不及去開始今晚月色盈盈、花前月下的勾勾搭搭。
有那穿著青衫,背負長劍,麵若冠玉恍如絕世劍客踏風前行,揮灑著說不出的逍遙寫意的風情浪子,卻在看到大紅燈籠下千嬌百媚,眉眼帶笑的嫋娜身姿時再也挪不開眼,卻苦於囊中羞澀,隻得瞪大著眼睛似要把這香豔揉進眼裏。
有那袒著胸口,係著酒囊,人身獸頭的獸靈族腆著大肚,大搖大擺熟門熟路得穿梭於酒肆間,觥籌交錯中酣酣的酒意襲來,就在杯盤狼藉的酒桌上呼呼大睡,醉了不知有沒有明天的今晚。
有那頭頂漆黑彎角,背生赤紅肉翅,袒露著上身,腰覆皮裙肩蓋皮甲的魔裔,橫提著巨大的鋼斧,渾身散發著驚人氣息,大大咧咧地邊走邊狂笑著,似是今天又尋覓到了了不起的寶物又能去萬春樓快活逍遙一宿了。
整個小鎮刀劍與美人兒互相輝映,烈酒與高歌麻醉世人,熱鬧而無序,熱鬧而寂寞,走過了悠遠的曆史,長存於巨神峰下,一天天,一年年。
古風盎然,這與地球上的古代小鎮也離不了多少的古韻讓蔣唐心裏多了幾分慰藉:還好,能有些熟知的東西!
蔣唐小心翼翼得背著神戟,心神搖晃一高一低行走在青石路上,左瞄右看尋找一個可以吃飯的去處,像極了涉世不深的雛兒,一步一個腳印走的都是布滿荊棘的險途。
蔣唐第一次看見除了人類以外的智慧生命,難免多了幾許驚奇,幾許恐懼,幾許遲疑。
幾米外那長著牛頭的怪異生靈,瞪大了牛眼,深不見底的鼻孔中呼出一注注濃氣,扯著一根長索,麵紅耳赤的與另外一個好像魔鬼一樣長著角的生靈你來我去地爭執著,唾沫紛飛,聲如雷霆,吵得不可開交。
蔣唐捏著鼻子,急急趕了幾步,匆忙避開這倆個暫且稱之為“人”的生靈,唯恐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戰戰兢兢的他不知道,其實星力入體練成星靈境的自己根本不用害怕這些人,隻是空有力量不知運用的他就像是三歲小孩兒手握屠龍寶刀也不敢去麵對一個魁梧大人啊。
燈火彌漫,鶯燕亂眼,在熱鬧的人潮中,蔣唐眼睛一亮,心喜不已:“咦?有間小店!”
順著眼光望去,隱約可見前方一幢小樓,門前匾上刻著“有間小店”,酒旗飛揚,酒香熏人。
“有間小店”並不是一間小店,一幢小樓,四簷雕龍刻鳳,鍾鈴隨風而鳴,清脆悅耳,傳出陣陣呼喚,遙遙而去。
酒水飄香,勾人心腸。
蔣唐欣喜不已,十幾天顆米未進,滴水不沾,也不知怎地竟然不餓。雖然如此,十幾年養成的進食習慣還是讓自己對吃飯充滿了欲望,也隻有山珍海味才能彌補這十幾天來精神上和肉體上的雙重損傷吧!
踽踽著,白淨無瑕的臉上微紅,穿著破爛衣服的蔣唐有點兒羞怕,就像大姑娘上轎,畢竟是頭一回接觸除了塔裏克以外的瓦洛蘭人。他緊張而不安地蹁入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