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是每一個女子必經的階段,隻是盼夏沒有想過一切會來得那麼快,甚至她以為在出嫁以前可以讓玉君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
隻是不管她是否願意,送親的儀仗隊早已經準備就緒,她被鄭穆公親自送上了馬車之中,並且按照慣例被叮囑以後要好好的相夫教子,然後就送出了鄭國的王宮,正式朝陳國出發。
因為義行父的腿傷未好,所以也坐在馬車之中,當然他本應該有自己的馬車,絕對不能和盼夏這位公主共乘一輛馬車,可是在離開了新鄭的城門以後,義行父就肆無忌憚的上了盼夏的馬車,不過他絕對不會做出傳言之中的不良行為來的,畢竟……他還是一個傷員。
看著義行父被兩個侍衛扶進了馬車之中,盼夏背靠著軟墊一言不發,她沒有阻止義行父與她共坐,畢竟昨天義行父舍命救她的事情還曆曆在目。
義行父坐在馬車上,因為腿受傷的原因他並不能正坐,而是伸直了雙腿的坐在馬車上,然後對盼夏笑了笑:“我的馬車小,怎麼坐也不舒服。”
“那麼傅昂你就在我的馬車裏吧,我一個人……其實也很無聊。”本來還想要擠出一個微笑來的,隻是說到了“一個人”的時候,盼夏忍不住神色暗淡,這或許是第一次玉君不在她的身邊,不管是玉君生前還是死後,就算化為厲鬼,玉君也沒有離開過她,現在玉君不在了,縱然她點燃了蘭花的熏香,卻難以模擬出屬於玉君的香氣來。
在上馬車的時候,義行父就聞到了那熏香的味道,而且熏香明顯是點得太久了,馬車裏垂簾層層,空氣明顯不流通,所以那點燃得太久的熏香在馬車內形成了很濃鬱的味道,甚至……不像是熏香,而是熏煙了。
可是義行父明白盼夏的心情,在他失去那性格和盼夏有幾分相似愛妾的時候,他也和盼夏一樣在自己的身邊擺滿了所思念的人喜愛的東西,借此來警告自己不要忘記那人,可是隨著時間的過去,再深愛也會淡忘,而且當你遇到了新歡的時候,舊愛到底是什麼人大概也不會再記得了,畢竟人就是那麼一種善於忘恩負義,見異思遷的生物,所以對於玉君對盼夏那至死不渝的愛,義行父是非常敬重的。
可是就如杜初陽所說的那樣,人鬼殊途,總有一天玉君和盼夏都會分開的,隻是沒有人想到這一天來得那麼早。
“盼夏……”猶豫了一下,義行父才開口說道,“昨晚真的很抱歉,如果我不被杜大人帶走,或許你就不會遇到危險,那麼玉君也不會為了救你而一去不返。”
“錯的不是你。”盼夏抬起頭來看義行父,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因為她的幼稚而變成如此的,所以她要怨恨的話就隻可以怨恨自己,如果她不是幼稚的以為自己可以應付一切,就不會導致玉君的死亡,然後她以為玉君死了以後能更有利於她,卻不料到最終使得玉君落得如此下場。
可是就算上天不給她一個重來的機會,她也要給自己一次重來的機會。
“傅昂,你可否幫我一個忙?”
聽到盼夏突然如此說道,義行父便問道:“什麼事情?”
“三天之後是玉君的尾七,我們可否在一處下榻,我想要給他招魂,至於招魂的細節……你可否為我打探?”
靜靜的看著盼夏良久,義行父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