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澤之南,南海一處小島之上,黑影躺在礁石之上,周圍兩道人影站立左右,畢恭畢敬,沒有絲毫懈怠他們便是琉璃和琅琊。
“今日天氣不錯。”黑影開口,手中拿著椰子品嚐。
身旁的兩人沒有接口,他們額頭有著汗珠,不是天氣所致,而是心情導致。
“不用緊張,你們二人守護我療傷,我怎麼會恩將仇報呢。”
二人立即跪下,連連求饒,他們的確生出異心,但最終還是膽怯戰勝了勇氣。
“一年的時間,我終於恢複,我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熱血沸騰。”黑影繼續說道。
琅琊說道:“大人,您如今痊愈,我們是不是直接殺向周朝?”
黑影男子露出恐怖的麵龐,不知道他是在笑還是在憤怒,他慢慢品嚐著椰子,良久才說道:“不是有人要去找周朝麻煩嗎,我們何必先於別人呢。”
“姬武和洪荒背叛於你,他們死不足惜。”琉璃露出憤怒的表情,而內心卻是戰戰兢兢。
“可惜洪荒死了,至於姬武,他隻是小魚,我需要他釣出大魚。”
“這一年來,無情踏遍漠北、滄海、南澤、西荒,想要找到大人。”
黑影那恐怖的麵龐抖動了一下,道:“這還是多虧了你們,不然我可能早已被他找到,當時的我絕不是無情的對手。”
二人心中不安更甚,琉璃驚急道:“大人,我們不是邀功,這是我們分內的事。”
“不用說了,我現在還需要你們,你們去周朝幫我盯緊了。”
二人如蒙大赦,立即飛奔消失。
黑影將椰子仍在一旁,一直幹枯的手撫摸著臉龐,那恐怖的臉龐上露出一對黑色眸子,緊緊盯著遠方。
蜀黎之事,中原皆知,褒貶不一,有人說周朝踏平了蜀地,蜀黎此舉是報仇,是理當的,也有人說,蠻夷之地,踏平了也就踏平了,蜀黎竟敢侵犯天朝,當真是十惡不赦。
鬥天一路飛速,他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踏平周朝。
翌日,天空泛白,周朝城牆大門緩慢將開,早已在此等候多時的民眾排起了長隊,幾名士兵也守候在門旁。
一聲巨響,城門坍塌,士兵死傷一片,民眾逃竄,鬥天的身影屹立在城牆之上,守城大將立馬召集士兵抵抗,結果隻是被屠殺,鮮血染滿了城牆。
鬥天就這麼一路殺到了王宮,沿途民眾倒是幸免於難,他還是不忍心對民眾出手,隻是屠殺士兵,最後的底線還是沒被打破。
姬武剛上早朝,得此消息,大驚失色,被士兵保護在密宮之內。
呲鐵和諸鍵擋在朝堂門口,漫天堅鐵落向鬥天,無數箭雨飛向鬥天,而鬥天卻沒有理會,任由尖鐵和箭雨砸落身上,堅鐵變鈍,利箭折斷,他緩慢朝著呲鐵和諸鍵走去。
呲鐵和諸鍵變得恐懼,它們想要逃走,結果卻被一團烈焰籠罩。
“進攻蜀地有你們的功勞,殺我師父你是你們所為,今日就將你們千刀萬剮於此,以消我心頭之恨。”
烈焰穿透呲鐵和諸鍵的身體,它們來不及說一句求饒身體便已經分離成無數小塊,最後被吞噬消失。
兩大異獸如此輕鬆的被鬥天解決,這讓姬武感到了絕望,進攻蜀地是一項錯誤的決定。
王宮周圍的萬人軍隊直接被吞噬消失,周朝軍隊已是覆滅殆盡,姬武頹然癱倒,他望了望宮殿門口的鬥天,良久才下定了決心。
“讓我出去吧,他要殺的是我,我死了,一切就結束了。”姬武說著緩慢朝鬥天走去。
“來吧,將你所有的怒火釋放在我的身上吧,隻求你饒過周朝。”姬武竟是跪了下來。
“我的怒火自然會釋放在你的身上,但你承受不完我的怒火,我要將宮殿踏平。”鬥天望了望富麗堂皇的宮殿,不久將會成為一堆廢墟。
姬武直接被一道烈焰燒盡,烈焰衝向了宮殿,宮殿內的文武大臣皆是肝膽欲裂。
就在烈焰將要接近宮殿時,一道壁障卻是將之擋在宮殿之外,那是保護宮殿的陣法。
鬥天直接一拳,這一拳擁有朱厭的力量,陣法震動,瞬間破裂,而在陣法破裂的同時一處地方卻是驚濤駭浪。
淨水譚潭水翻滾,水下升騰出一龐然大物,沉睡百餘年的玄武現身。
它的蛇尾衝向宮殿,對峙鬥天。
“汝已經報仇,宮殿乃周朝之根基,望汝手下留情。”玄武竟是降低之態,它也是知道是周朝不對。
鬥天怒急反笑,他望著蛇尾道:“手下留情,那你們對蜀地手下留情了嗎,對我師傅手下留情了嗎?!”
玄武良久不語,這也讓它難以回答,蜀黎攻周朝,它沒能化解,這是最大的恩怨。
玄武爬行至宮殿,望著眼前的鬥天,有些許慚愧的神色:“吾沉睡良久,蜀黎攻周,吾未醒來,沒能化解,怪吾。”
“已成事實,就無需在說了吧,今日我必將踏平宮殿。”
“既然無法化解,那唯有對抗了。”玄武是不允許宮殿被毀的。
鬥天使出了殺伐之拳,加持朱厭的力量,拳威之大,讓宮殿外的護城河盡毀,使宮殿之外的偏殿成為灰燼,這一拳力量震天。
玄武已經使出玄冥之盾,宮殿重新形成壁障這是它的絕技,無人能夠突破。
二者接觸,鬥天直接被彈開,而壁障沒有絲毫破裂,玄武的抵抗能力不愧為天下第一。
隨著戰鬥,中原諸地也是震動,無數強者蜂擁而來,無情、老乞丐等人也是到達周朝,對於鬥天的行為他們無力勸阻,他們也是憤恨姬武的所作所為。
無情立在不遠處,望著宮殿,冷聲道:“執明大人如果出擊,我必當加入戰鬥。”
“執明大人無需出擊,它的玄冥之盾足以讓鬥天無法攻破。”己酉沉聲道。
殺伐之拳使出,已是千拳砸向壁障,然而無濟於事,壁障沒有絲毫損毀。
鬥天暴怒,不死不滅之焰融入手臂,獸王之力也是催動到極致,他要全力一擊,破碎壁障。
這一拳轟擊在壁障之上,威壓蓋天,氣浪衝天,能量毀天。
壁障終於是有所裂紋,但隻是那麼一點而已,鬥天見到希望,無數拳砸向壁障,堪比雷聲不絕於耳,玄武竟是有些不能抵抗。
然而玄武依舊沒有出擊,它的蛇尾依舊盤在它的脖頸處,隻是防守,抵禦鬥天的攻擊。
鬥天依舊全力出擊,拳頭如雨點般轟下,讓大地都是顫抖,而他的內力也是瘋狂消耗,如此下去,他力竭,壁障也不可破。
他沒有放棄,他要踏平宮殿,這是他的目標,即使身死他也不會退縮。
“你如此是何必呢,天下安寧還需要你。”玄武重重歎息。
“我不管,我一定要踏平宮殿!”
在宮殿的遠處,兩道人影消失,他們是琉璃和琅琊,使用了逃出生天之術,前往南海的一處小島。
“大人!”琉璃有些激動,聲音有些顫抖。
“難不成無情等人和姬武打起來了?”
“不是無情,而是一個叫鬥天的小子,他在和。和執明戰鬥。”
噬魂一下子站立起來,滿臉震驚,道:“執明,執明現身了嗎?”
“對,鬥天要摧毀宮殿,而執明使用絕技在抵抗,卻沒有攻擊。”
“沒有攻擊。”噬魂詫異。
“沒錯,他使用拳頭,威力震天,執明神術形成的壁障都是被打裂,而他也是傾盡了全力。”
“沒想到,我的對手竟是他,當初他就如同螻蟻一般,如今竟是得到陵光和監兵的傳承。”說完他竟是仰天長笑,他要的就是如此,要的就是兩敗俱傷,坐收漁翁之利。
待心情平複,才道:“你們繼續查探。”
“是。”
蓬萊獨峰之上,正銘望著仙人鎮壓檮杌和吼的地方,雪鬆立在他的身旁,夕陽透過雪鬆,零零碎碎的灑在他的身上。
“少主。”雪白老者叫道,來到他的身旁。
“雪白,你說人死了去了哪裏?”
雪白詫異,不知少主為何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回答道:“人死了自然入了陰界投胎,再回陽世。”
“那師尊他也是如此嗎?”
雪白老者雙眼一下子濕潤了,他知道主人為鎮壓凶獸,已經煙消雲散,徹底消散在天地之間。
正銘背對雪白老者,而兩行熱淚卻是滴落,他的眼睛被淚水籠罩,一片朦朧,良久才止住淚水。
“那少年還在鎮壓混沌的陣法之處嗎?”正銘提問,口中少年自然是驚雲。
“沒有了,已經許久不見蹤跡,想必早已離開了。”
“將那地方封印起來,萬萬不能讓人靠近,那是陣法最薄弱的地方,需要嚴加看管。”
“好的。”
“你下去吧,我想靜靜。”
正銘走至石桌旁,坐立下來,不動絲毫,十分沉靜。
雪白老者已經離開,他必須去完成任務,而且是個不小的任務,時隔這麼久才封印,這讓他不安,但仙人逝去,留下的信息有限,知曉陣法最薄弱的地方,還是正銘用了一年的時間才尋得。
最後一點餘輝散盡,蓬萊陷入了黑暗之中,正銘依舊坐立在石桌旁,仍然保持不變的姿勢。
忽然他站立起來,朝已是桑田的地方望去,他感覺到了巨大的不安,這份不安就是來自那處地方,他必須去看看,必須親自查探做好封印,他越發感覺到了不祥。
中原周朝王宮,餘輝仍在,天空一片血色,火燒雲形成各種圖案,在平時人們可以欣賞美景,而現在人們卻是緊鎖家門,在家裏戰戰兢兢,生怕災難降臨在自己頭上。
鬥天已經揮出不知多少拳,鮮血染滿了手臂,出拳的雙手已經腫脹得不能再打,這還是一點小傷,真正的傷害在他體內,內力已經用盡,而他使用吞噬不停的吸取能量,但還是不足,他消耗了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