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潯從小喜靜,又被柳沉星當成女孩子養大,沒有像一般大家閨男嬌生慣養,什麼事情都是自己動手,庭院裏的下人除非必要,都退了出去。
靜靜的房間,回響著來回走動的腳步聲,柳千潯陽光般的臉上似籠罩著一層烏雲,鬱悶無比。
吱呀一聲,半掩的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不是說不不許隨意來這裏嗎?”背對著門,柳千潯微皺下眉頭,語氣裏夾帶著焦慮,“快退下去。”離著大婚的日子又近了一天子,秦箏怎麼還沒有收到消息!她臨走前留下的聯係方式莫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不過一天便想念我了,怎麼來了反而要往外趕呢。”涼涼的話,熟悉的聲音在門口想起,柳千潯腳下一頓,轉身見到一襲青衫,頭發隨意飄散的人影佇立在門口。
逆光下,看不清楚她的模樣,淡金色的陽光在她周身投下一個淺淺的光暈,宛如能拯救世間脫離苦海的觀音,明亮而神聖。
“秦箏,你總算是來了。”柳千潯聲音微顫,眼神流露出幾分喜悅。
秦箏微微一笑,掩而進入。
“聽到這麼讓人興奮的消息,自是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深深吸了一口氣,柳千潯遞了一杯熱茶過去,平靜的道:“昨夜你回去後,我一直在想曾經在哪裏見過那本書,待到一夜的苦思這才想到曾在三皇女的書房見過那本特殊的中庸。”
前一任女皇的昭告天下,毀滅那年出版的中庸,天下人皆是按旨而做,大概也隻有皇家的人才能將留下一、二本吧。“不過那是七八年前的事情,所以記憶有些淡薄了。”
此話一出,秦箏便知道柳千潯是謙虛之語,當年他不過是十一二歲,也隻是在三皇女的書府裏見過一本可有可無的書籍,事隔多年還能在想起來,他的記憶力怕是極佳吧。
“你能確定嗎。”
“嗯。”低應一聲,柳千潯垂下的眼眸略為一沉。他自小一目十行,對於犯案現場隻是一眼便能了然於心,要不是秦箏找的東西太過平常,也不至於讓他發了這到長的時間才回想起來。
白霧至茶水嫋嫋而起,迷霧重重的看不真切水中漫舞的清茶,秦箏食指指腹滑過光亮的碗緣,神情似笑非笑的道:“我信你。”
即將成婚的三皇女王府戒備森嚴,書房是資料之地,想要進去看看更是難上加難。
“那便行了,明日我已經約好了三皇女,進府相見。”柳千潯抬起頭,目光撞上秦箏那雙看不見底的清眸,紅唇輕啟,欲語還體。
夜探時,便明白三皇女對柳千潯存著什麼心思,此今為了她而讓柳千潯找上門,豈不是送兔入虎口……秦箏低沉片刻,搖了搖頭拒絕道:“不妥,既然找到的地點,讓我去便行了。”
“不可。”三皇女不知從哪裏得來消失,王府借著大婚的借口多加了許多高手嚴把,秦箏此次而去能不能出來也是個未知數!柳千潯眉頭微不可察的一皺,“還是我去。”隻要拿到了這本書,便能得到自由,他不得不去冒險。
“潯兒,我可不忍心讓你這隻小白兔去虎口討生活。既然那是我一直想要得到的東西,理應親手去拿。”
她,她學娘親那般叫他的小名。柳千潯臉上一燙,整個人看起來嬌豔欲滴,凝視著秦箏那張桀驁不馴的臉,心,狂跳起來。
“現在我有更好的理由去王府。”
三皇女對他還是有幾分情宜的,王府的人更是不會怠慢於未來的正君。不想讓秦箏去冒險,一點點都不想。
“潯兒,千潯,”秦箏伸手在柳千潯的眼前晃了晃,聲音陡然提高幾度,“柳千潯!”
飄浮的思緒被拉了回來,迎頭看到秦箏那雙近在咫尺的眼晴,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往後挪了挪身子,輕咳一聲,道:“你,你你突然靠這麼近做什麼。”
“那倒要問問你,到底在想什麼,叫了這麼多聲都沒有聽到。”秦箏一臉壞笑的說完,輕輕掐了把水嫩臉頰,觸感極佳的讓她再摸一把。
“你,你說便說,動手做什麼。”柳千潯反手撫過被秦箏掐過後,燒得厲害的臉頰,咽了咽口水,話都說不太利嗦了。
“對於不聽話的小孩子,當然得受點教訓呐!”秦箏舔了舔發幹的嘴角,笑得人畜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