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恩，修恩？”
拉蒂絲皺著眉頭將昏迷中的聖武士搖醒。
“拉蒂絲大人……？”修恩迷迷糊糊地撐開眼皮，“啊，早上好……咦咦咦咦！？”
聖武士一邊驚慌失措地站起身，一邊環顧著四周。
“我的力量，使用起來感覺如何？”拉蒂絲那原本應該麵無表情的臉上不知為什麼有些古怪。
“很好用……”修恩有些黯然，“而且我主的神力也開始離棄我了……”
作為一個普通的晨曦之神聖武士，修恩並沒有足以用來對抗傑西卡的力量。實際上，剛剛他施展的幾個華麗的神術，來源全部都是拉蒂絲體內燃燒著的神性火花。
雖然準神的神力一向強達不到哪裏去，但是要分封給自己的“選民”幾個七級神術還是花的起的——感受著流進胸口的那絲來自於修恩的信仰，自從拉蒂絲被艾歐奪走心靈後，可以說第一次有了“感覺”。
來自信仰之力的那種衝擊靈魂的快感，讓拉蒂絲深深體會到信仰對於其他神祇的重要性——哪怕他們不需要信仰來維持神力，也會因為這種感覺而上癮。
不過，歸根究底拉蒂絲也沒有發展信徒的打算，她可不希望繼續吸引諸神的目光了，即使愛歐可能會幫她擺平一部分好奇心過於濃厚的家夥。
“傑西卡還活著。”拉蒂絲指了指地上那個昏迷過去的嬌小身體，“看起來，恐怕還不屬於邪惡，聖光的力量並不能完全起作用。”
“我主，感謝您賜予的榮光……”修恩有些別扭地說出這麼一句話，兩人地位產生的突然變化讓他實在很不習慣。
“不需要這樣稱呼我……”拉蒂絲愣了愣，果斷地搖頭，“我並不是真神，而且也不想成為神祇。”
即使成為神對拉蒂絲而言隻是一件需要略略屈尊向愛歐服個軟的小事，但她確實對此毫無興趣。姑且不論她這個無信者成神是件多麼諷刺又多麼冷笑話的事，神這個職業在費倫可是高危險還低收益的。
“你繼續照料傑西卡，我去甲板上看看，還有，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和一個神明的選民同行，還可以勉強讓人接受，但是如果你身邊的同伴是一位神祇，那麼隻會造成過大的隔閡。
艾格妮絲雖然早就模模糊糊地意識到“姐姐大人”的身份，但是月之女神在情報管製方麵做得也還算合格。奶油也隻認為拉蒂絲是一位強大的奧術師。
除了這個老是窩在自己懷裏打瞌睡的黑貓，其實凡間並沒有多少人真正知道拉蒂絲是一種什麼層麵上的存在。
“能力越大，責任越多。有的時候咱真的很奇怪，為什麼那麼多爭先恐後想要攀上高峰的人都會沒注意到隨之而來的海量的麻煩事兒。深淵在下，給自己找麻煩可不是咱的愛好！”
路希亞突然懶洋洋地蹦出來這麼一句話。
修恩有些疑惑地抬起頭，拉蒂絲想趕快捂住黑貓的嘴，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路希亞跳出她的掌握，輕巧地落在地上，用一種和平時的冷淡完全相反的甜蜜嗓音輕柔地問道。
“修恩，汝想要什麼？”
“永生？吾知道不下兩打的方法可以讓汝長生不死，每一種都絕對安全可靠並且有效；權勢和財富？地上的權柄不值一提，吾甚至可以讓汝成為一個新興的神祗，數以萬億計的信徒將會匍匐在汝腳下，卑微而顫栗著向汝奉上他們所有的一切……”
“現在倒是正好，讓吾把這世上的萬國與萬國的榮華都指給汝看，修恩，汝若肯俯伏拜吾，吾就把這一切都賜予汝。”
惡魔能感覺到聖武士肌肉的緊繃僵硬。然而，僅僅是停頓了那麼幾秒鍾，一雙手就粗暴而又硬梆梆地用力將它推到離自己盡可能遠的地方。
“……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修恩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腦袋，“我不可能屈服於惡魔……”
不屈服於惡魔……路希亞不屑地撇撇嘴，你的新主子就是個半天使加半魔鬼加偽冰山……好吧，也許給魔鬼當走狗確實比給惡魔當奴`隸待遇要好上那麼一點。
“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我祈求的是什麼……隻是因為受到‘感召’而成為晨曦之主的仆人，踏上獨立維護法律與美德的道路……”修恩依舊是痛苦地搖著頭，“不過我已經知道了……沒錯，我早就該知道的……”
“我也要當‘人’！一個活生生的，自由的人！”
有些失控的修恩用眼角的餘光瞥到傑西卡已經醒了過來，他猛地轉過頭去，握住傑西卡的那雙小手，雙眼迸射出誠摯與熱情的光芒：“傑西卡，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