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我一天很痛苦,賺了很多錢,大家別忘了,白天光學帶寬頻譜最豐富,包括聲音,你是最能夠去擁抱這個世界,去跟這個世界互動的,結果你白天的職業選擇變成了一個不情願的事情,隻是跟同學們比哪個同學月薪多少,那你何苦呢?
如果說我們白天做的事是我們喜歡的事,我們還沒花錢就已經快樂了,如果我賺了一點點錢,還能養活自己,晚上我還可以不用擔憂和憂鬱,那我覺得這就是最大的成功。
這也是我跟所有朋友們分享的成功。我說我這個人一直很成功,在過去的三十多年裏,我當工人的時候當藍領的時候我也很快樂,因為我消耗不了什麼。
成功隻有一個標準,就是自己的快樂。如果說你能一直快樂地活在這個世界上,這就是成功,沒有任何東西能超過這一點,因為我們最後生命的終點很快就能到來。
睡著了就一米寬,吃飽飯就一碗炸醬麵,但最重要的是,你跟什麼人相處,你跟什麼樣的世界打交道,這是最重要的。
所以這導致了我後來的職業選擇五花八門,我現在的生活方式是什麼呢?白天幹科技,晚上搞電影。昨天晚上我到上海的時候,淩晨的零點剛好是《後會無期》下線,明天我又要趕到天津,晚上吃李玉導演《萬物生長》的開機飯。
就這樣,一件事接一件事,切換速度太快了。為什麼呢?因為愛好太多,因為舍不得時間被拿去浪費,我發起參股的有二十多個公司,其中跟電影相關的有五個,還加上一個航拍公司。
我一個人為什麼能摻和這麼多事兒呢?其實不是我想做多大的企業,我就是喜歡人,我一看這群人好玩,走,咱一塊攢一個事兒,就玩去了,然後又攢一個。我賺的所有的錢拿來幹嘛,就是跟所有朋友一塊兒玩兒,那錢帶不走,沒有任何意義。錢就是拿來買快樂的。
所以我其實是一個特別特別惜命的人。惜命到什麼程度呢,舍不得睡覺,每天做很多很多的事兒,其實都是因為貪玩兒。由於貪玩兒,結果讓自己的生活特別占便宜,所以我一直跟朋友們講,我真是占了大便宜,我至少活了兩條命。
我們在職業選擇,在自己的生活道路選擇的時候,一定要隨自己的心願。大家一定要把這個賬算清楚,有時候經常我們大家算錯了,就是不是拿那個數字去算賬,是拿內心的感受去算賬,因為我們投入的,是隻有一次的命。
《後會無期》其中一個執行製片人楊菲菲,是我的朋友的女兒,從英國留學回來在中信銀行,幹了五六年幹到中級管理了。有一天我想培養個執行製片人,我給菲菲打了個電話,問她還喜歡電影嗎,她說挺喜歡的,過來跟我聊了45分鍾,回去把工作辭了,薪水比原來還低。為什麼?因為這個快樂更多,銀行上班多無聊,朝九晚五、重複性的工作。
1978年我讀完大學以後,1982年來到北京當時很牛逼的一個研究院,核工業部的第三研究所,我隻待了兩年,就覺得夠了。
我經常把工作說要就不要了。不是說未來一定會更好,是今天的工作我已經膩了,我已經看清楚我未來能走到哪裏,覺得無聊,立刻就不想幹了,就跑外企去了。
一進外企,我也跟我老板講好,我隻幹兩年,幹完兩年我去美國留學。1987年我跑到美國留學,讀完書以後在一個集團公司又工作了兩年,而且是在美國就業市場最差的時候,我把我為一汽集團做的亞洲市場銷售經理的職務咣嘰就給辭了,我老婆把我罵死了,周圍的人都罵我。我說,不需要別的理由,就因為我每天沒那麼快樂。
1992年,我回到中國開始創業。其實創業不是說我自己想當老板,想做多大的事兒,隻是因為我喜歡,我喜歡機械,喜歡電子,喜歡物理,喜歡數學,喜歡地球,喜歡海洋……全世界我找不到任何一個平台,說能夠讓我今天玩這個,明天玩這個,實在不行我自己搭一台子,就這麼著了。
那一年我還特別想去法國,我那會兒在美國工作嘛。我就琢磨,我不能光去法國玩兒啊,那我這工作怎麼辦啊,後來我就采取這個方式:我想去哪個國家經常玩兒,我就尋摸一個合作夥伴,跟那個國家建立個商業關係。
於是我就跑法國去了,後來我又跑意大利去了,後來又跑德國去了,後來跑英國去了,跑了無數國家。永遠把自己的職業跟自己的生活合成一體,也就是說每天你的職業其實是你的生活內容,這樣的話,不管賺了多少錢,我有理由跟自己說,我沒耽誤時間,我是來玩的。
我們公司來麵試的很多員工,我都跟他們聊一次天。前年我麵試一個科學院的研究生,跟我聊半天,最後我問他如果這個世界是完全自由給你選擇,你想幹嘛?他說,我想幹搖滾。
我說你選錯地方了,你別到我們這兒來。後來我建議他,我看你數學很好,電子也有背景,又那麼喜歡音樂,你去找個錄音棚做DJ,這樣你可以慢慢偷渡,可以滲透進去,沒準哪天你寫了一首歌,被哪個歌星聽到很好,一下你就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