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爾!”
一個男人在聲嘶力竭的呐喊。
一群人圍在男人身邊,七嘴八舌的說著一些事。一個老者說道:“成大事者,既能承受得起萬人敬仰,也能經受得住千古罵名。你注定是不平凡的人,不能為了一個小女人亂了心智。殺了就殺了吧,當你走上祭祀台的時候,別人注意到的隻有你背後的聖光,沒有人會在意你手上的鮮血。相比於整個氏族,區區一個異族女人,算得了什麼?”
男人沒有說話,臉上甚至沒有哀傷。眼淚從他的臉龐流下來,就像渠道裏的渠水。
“那個娘們要是為了你,就應該能夠理解你,你可是一族祭司,怎麼可能為了她自暴自棄?依我說,這就是月族的詭計,找一個能誘惑人的勾引我們祭司,想著霸占我們的草場!我聽說月族人都是****貨,你別看她長得水靈,就這娘們,不知道經了多少人的手呢!”
無數人的話從四麵八方湧過來,一股腦的鑽進他的腦袋裏,把他的腦袋擠得昏昏沉沉。他的心裏就像一個情緒鋪,有愛,有恨,有悲傷,有懊惱,無數種情緒彼此交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你後悔了?”一個男人問。
小寶抬起頭,在人群後麵,一個人正向他走來。那人非常模糊,不管怎麼看都看不清楚。小寶揉了揉眼睛,發現受傷士兵站在他的對麵。
受傷士兵一手扶著木樁,另一隻手端著槍,槍的另一端插在旱獺的脖子裏。他看上去非常虛弱,但是一直都沒有倒下。受傷士兵用問詢的目光看著小寶,好像在責怪他為什麼沒有及時跟上。
小寶鬆開水獺,撐住身子站了起來。硬板上很滑,而且另一邊就是懸崖,他必須拉著木樁才有安全感。他活動了一下筋骨,不斷的揉捏自己的後腰,在確定沒事之後,他又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粘液,和受傷士兵對視了一眼。受傷士兵一直在等待小寶解釋什麼,但是什麼都沒有說。
“魯莽是要付出代價的。”受傷士兵看著小寶胸前的傷口說道。
“你為什麼帶我來這兒?”小寶問。他一腳踢開腳下的水獺,蹣跚著往前邁了一小步。水獺在牆壁上撞了幾下,帶落了幾塊碎石。
受傷士兵麵無表情,什麼都沒有解釋,他抬頭看了看懸崖邊上,非常失望的搖了搖頭:“塞人就要來了。”
他轉過身,受傷的手臂抱著槍,另一隻手扶著牆壁上的木樁,繼續向裏走。
小寶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一邊走一邊向上看。
懸崖邊上突然傳來一陣簌簌聲,好像一群麻雀在貼著地麵飛行。簌簌聲越來越重,牆壁上的粘液都開始跟著顫抖。懸崖邊上突然掉下來幾顆石子,在木樁上跳來跳去,石子上還帶著火焰,明顯是從壓頂的火堆裏滾出來的。
小寶停下腳步,好奇的看向崖頂,更多的石頭從上麵傾瀉下來,落在小寶剛才待過的地方。泥石流剛過,一群黑影緊隨而至,直接從懸崖上一躍而下。
黑影從上麵俯衝而下,潮水一樣向小寶襲來!黑影的數量超過了預期,放眼望去完全是黑漆漆的一片。那些野蠻的塞人彼此呼應著,就像騎著戰馬的驍勇騎兵,所有擋在他們前麵的東西都被撞斷,包括大腿粗細的木樁。
一時間巨大的叫喊聲響徹天地,震得人膽戰心驚。
小寶看著黑色的潮水,竟然忘掉了逃跑。他渾身都在發抖,完全被眼前的場景所震懾。潮水越來越近,塞人猙獰的麵孔已經湊到了跟前。
“當!”
一顆火星劃破天際,直直的撞向黑潮。為首的那個塞人突然失去了力氣,斷線的風箏一樣向下墜落,他撞到下麵的木樁,身體橫在了半空,後麵的塞人躲閃不及,全撞在了他的身上,龐大的隊伍瞬間被衝散。
小寶扭頭,受傷士兵正舉著槍。
完美的預判,完美的槍法,完美的執行力。一眼看穿敵人的弱點,找到應對的辦法;一槍擊中那個弱點,完美的執行了計劃。這個士兵的能力,實在是強的可怕。
被擊潰的塞人小隊亂作一團,這剛好給了小寶喘息之機。小寶轉身就跑,跟在受傷士兵身後,向著小道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