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答話,羽紅又說:“我還以為,你讓我到司祿星君那傳信是早忘了這事,未曾想,你記得倒是比誰都牢,血洗天河,人家還以為,你這是要鬧司祿星君的大婚呢。”
這話又引得我不大高興,我整整袖口,遙望天邊剛剛露出的晨曦,冷笑了聲:“好啊,就當我心情不順遂上這來撒潑了吧。”
“是你?”聲音輕柔如絲,引得我回過頭去,五彩錦緞襯著那婀娜的身姿,身後更是眾多仙婢隨從,雲鬢高挽一根紫玉倒垂蓮簪,我見那簪子,忽然笑了起來。
那是司祿星君的手藝,我還記得,紫玉是福星所贈,那圖樣是照著蓬萊仙島次第開的垂蓮來的,我曆劫第四百八十一年之時,司祿星君曾給我看過未上珠的樣子,當時我確是甚是喜歡來著。
他性情到底還是涼薄,舊簪配新人,時下看來也很是合襯。
“你不是……”她神情惶恐,在我歪頭想那負心人過往的當頭,顫巍巍的喊出我的名字:“華楚……”
羽紅在我身側,恍然大悟般的:“她就是雲曦了?司祿星君那日和我說的,是你舊識。”
雲曦柔弱得還同八百年前一般,曾被連心草滋養,看那眉眼上去,的確一幅未經風霜的樣子,我淺笑繞過她的身,她惶恐的退了幾步,我見這架勢就心有不喜,冷冷的說道:“今日我忙著去見東離君,改日,定來拜會。”
“羽紅……”我輕喚了聲,羽紅跟上我的步子,“走吧。”
雲頭剛飄過不遠,就聽得雲曦在我身後輕輕的說:“你,終究還是來了。”
我有些不喜。
不喜的是,明明當初是剜了我的心為的便是續她的命,可是偏偏她裝出的是一番楚楚可憐的模樣,好像我做了有多見不得人的事。
我長長歎了一口氣,便在這時,身側有若隱若現的五彩之光,我剛想躲開去,卻發現已躲避不及。
到底,我還是大意了。
羽紅與我被困在天河的雲棲院裏,羽紅嘟著嘴說:“你若早說來撒潑,也好從魔羅之域帶著兵將,你看看,落得今日如此。”
我無奈的笑了,我雖遁入魔族,可還沒到不明事理的地步,可這九重天之上,與我那一年一般同,喜歡幹得還是這些不明目張膽的事情。
那織錦的繩子堅韌無比,無論多麼精深的法術也掙脫不開,我看羽紅掙紮,看不過去,便說道:“沒用的,隻會越掙越緊。”
“你怎麼知道?”羽紅驚詫問我,她知我,從前往來九重天也不過就是照個麵,不曾過多停留,可是她忘了,當年天河之劫,她並不在我身側,並不知道,最後,我便是被這織錦鎖著,眼睜睜的看著司祿星君在我心上劃出深深淺淺的口子,更不知道,我交疊手心被這疼痛抓出了條條我不曾忘記的傷痕。
我一遍一遍的卑微求著他,淚水不知道落了多少,可,並沒有回轉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