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問他九重天上可曾有個帶銀麵具的仙兒……”喃喃數語我說得很是費力氣。
忘川娘娘又越過我遙望著南天門中之景,幽幽的說來:“你怎麼能知道,九重天是清靜之地,又怎麼會有戴著麵具度日的仙兒?若是說起來,便也隻有這麼一位了,當年因為被靈山的一隻鷹啄了眼角,有些時日便罩著個麵具,躲在碧落裏不大好意思見人……”她的目光又落到我露著忐忑的臉上,“這麼經不起他人笑話的,也隻有我兒了。”
我驚訝得連忙用手掩口,那樁荒唐得可以的情竇初開的戲碼距今已有些年頭,若不是明蘇提起了北海的水君,我萬萬不會閑來無事將這段撿起來回想,而如今被忘川娘娘一句道破,竟不知該做如何反應才算得當。
因此,隻好一手無措的抓著裙邊兒,一手把嘴巴捂得死死的,生怕一鬆開黑糴石震著的心會蹦出來。
忘川娘娘微微歎了口氣,眼神從天宮方向轉而落到了我的臉上,看得我更是慌亂,她嘴角噙著淺淺的笑:“若不是卯時明蘇慌張張的回紫微殿,我依然還蒙在鼓裏尚且不知,隻當從前我兒在幽冥司與你有那一夜歡情是因緣際會,不想,這因果扯起來便扯得遠了。”她頓了一會兒,又沉吟著:“若是,你對我兒實在沒什麼情意,依著他的個性自然不會勉強;我雖然裏外喜歡你的性子,但你若不中意,我自然也不會強求。如今,司祿星君失了六識,你若不能忘情想與他雙宿雙飛,這也合情合理,隻是……”她眸光將我看得心內更是慌亂,“你若今日選擇了司祿星君,日後,不要後悔。”
我緩緩放下掩住口的手,我不懂這話中的真意。
“司祿星君與伴你來九重天的那個侍女在十裏外的碧水亭候你,出了南天門,”她眼神中有我不大懂得的情緒,她喃喃道來的是,“尋個可以安生之地,長久廝守便也是好的。”
我咬唇半天沒有答話。
忘川娘娘輕輕歎了口氣,才又接著說:“瓊光那孩子,我很是喜歡,我兒自然也是很喜歡,但是話說回來,從前你生她養她實屬不易,日後,你與司祿星君長久安生,可托個來傳信兒的,接她回去。”
她又從袖中掏出一樣東西,紅綢包裹得嚴嚴實實,遞到我麵前:“當日裏見你時匆忙,連見麵禮都未曾備下,你雖不能做我兒媳,但應當有的禮數還是越不過去的,”她見我沒有伸手去接,便笑著拉起我的手,把東西放在我手心裏,又反握了一下我的手,歎了句,“我兒沒福氣呢。”
從南天門出來我頭依然昏沉沉,如何送別的忘川娘娘,腦中混沌一片,她解了我身上的祭血術,臨了說的隻是:“****來去不由人。”
我不懂她說的真意,唯一有些失落的是,雖然我逃婚在前,但東離竟然一丁點的心思都不想花,甚至沒有假意的留我,這讓我很是難堪,就如同第一次在碧落,我懵懂與他表白,他婉言而拒一樣。
所以,我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