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濕漉漉的衣服脫下來,但身上有些潮濕,四處看來床榻上並沒有備著幹淨的布巾,我又把那身幹淨的衣服翻開來看,不但布巾沒有甚至讓我發現一個更讓我臉紅的問題,這裏邊居然沒有肚兜兒。
紅雲騰得浮到我的臉上,我不認命的又翻了幾遍,依然沒有,我頹了精神把錦被嚴嚴實實的披在身上,伸出半截胳膊把紗帳的縫兒挑開一些,瞧過去東離依然維持那樣的站姿,手依然背著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手指,我試著張開嘴,張了幾次都沒說出口,窘然得隻顧著咬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輕微的血絲。
瓊光是我貼心的娃,正在我尷尬之時敲了房門,房門咯吱一聲的開了,瓊光的聲音透進來:“我看我娘是不打算回去了。”
“誰說的?”沒等東離說話,我便著急的開口,“瓊光,你來得正好,我正有話和你說。”
我一隻手臂伸出去招著手,聽著腳步聲,她到了床榻前,我把紗帳打開個口,她見我這副模樣探過頭來,我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她聽完少見的露出個笑模樣,我心裏剛誇耀她雖說脾氣不見得有多好但總歸還是我的兒心情正喜悅的時候,就聽得她說:“你居然不知道我娘是要穿肚兜兒的啊?”
這話聽完,我把腦袋紮在錦被裏,悔的是為何她生養出來之時,我未親手把她給掐死。
而後,瓊光又說:“我看狼寶兒一直打哆嗦,可能是凍的,所以,我讓他睡在床上,你沒意見吧?”
我從錦被裏鑽出頭來,氣得回了她一句:“他渾身都長著毛,能凍到哪去?”
東離輕笑了一聲。
我一手挑開紗帳,一手護好身上的春光,氣奔著東離就撒了過去:“笑?你還好意思笑?要不是當初你在幽冥司裏……你,你……我至於生出這麼個不貼心的閨女麼?”
東離抱著雙臂靠著門框臉上掛得是看熱鬧看得很盡興的笑意,而瓊光正往外走,聽我這麼說回過頭來看我,“不貼心?好啊,那別在我的房裏好了。”說完便提著裙子跨出了門檻兒,東離回身關了房門,我賭氣狠狠的放下了紗帳,懷胎九年生下來模樣不像我我便也忍了,可這脾氣秉性也像了東離我心中很是不甘心。
但不甘心,我又拿她無可奈何,並不會因她常日裏便如此頂我而少喜歡她半分。
東離站在床榻前遞過來布巾和肚兜兒之時,我依然還在生著這樁悶氣,他咳嗽了聲,我才伸出手去接過來,一邊往身上套一邊發著牢騷:“都怪你,九重天還不夠你晃悠的麼?閑著腦仁兒疼麼?去幽冥司裏賞什麼景?賞景也便算了,你堂堂東離君居然那麼……那麼……”我想了半天,“下流”那倆字還是沒有說出口,隻好換了個體麵的詞,“趁我之危……你瞧瞧我生出來的這是個什麼閨女?”
“我不是說過,讓她留在九重天,當時,你不願意不是?”那言語當中分明透著幸災樂禍。
“我……”我套上最後一件外衣,被他擠兌得隻好說,“我要是知道她如今這麼氣我,當初就丟給你好了,不丟給你,至少她自己溜達出九重天,我也該敲鑼打鼓的把她送回去才是,省得把她帶在身邊,光氣我不說,你沒瞧著麼?弄了個狼崽子,跟什麼寶貝兒一樣摟著,居然讓他睡在床上,”我係好了腰帶,一把扯開了紗帳,“我生她養她,混到如今倒不如一個畜生了。”
東離聽我這一頓牢騷微微扯開嘴角說道:“你倒健忘,瓊光是九尾狐一族,對著那個……狼……狼寶兒,自然是親近了一些。”
我一愣,倒是忘了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