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曲和東離並沒有因我出的這樁意外而收手。
羽紅說,東離君因奪妻之恨殺紅了眼,情澗被夷為平地,她說到這時,我連忙糾正她,我沒有和周曲胡來,這算不上奪妻。
瓊光在旁邊端著藥碗,冷冷的說:“你為別人披上嫁衣,這還不算奪妻?”
我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九月初九,周曲和東離之約並未分勝負,搭上的是魔羅之域的萬年情澗,外加還要搭上給這兩位養傷的院子。
瓊光把藥給我硬灌下去的時候說:“你怎麼來的本事,不是把你自己弄得狼狽,就是把我爹弄得狼狽?”
我手往天上指了指,平順著語氣說:“這要問掌管命格的司命,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他其實還有個小名叫小七。”
瓊光白了我一眼,藥碗啪的一聲扔在托盤裏,那架勢不願意聽我胡謅,倒是羽紅湊過來:“那麼幼稚的名字?”
“嗯,”我正色的說道:“凡間的字號叫古什麼來著,後來聽聞一直喜歡七仙女……從前聽司祿星君這麼叫過他。”
瓊光懶得聽我繼續胡說八道,淡淡的說道:“我看你真是沒有心,我爹昏迷不醒,你還有心思……”
我往錦被裏鑽了鑽,這並不是我想見到的結局。
父君說,東離傷得極重,還是不見的好。
我想,東離他一向最好的就是麵子,就連被鷹啄了眼都要躲到碧落裏去……算了,還是等他傷好得差不多了再說。
雖然這樣,我很惦念他。
瓊光懶得理我,去照顧東離,羽紅留在殿裏顧看我,偶爾還要去看傷了半邊膀子的明蘇。父君在忙於四處找不死草,因他覺得,我在天界受罰,如今東離在魔羅之域傷成這樣也算是扯平了。
唉,更年期的老男人,我真是拿他毫無辦法。
過了十日,我尚不能下床走動,成天對著窗欞發呆,久病床前無孝子,瓊光已經有幾日沒來給我送藥了,就連那個羽紅都三天兩頭的玩失蹤。
連喝口水都要扯著脖子喊上半天。
終於在有一晚,我喊破嗓子也沒過來誰伺候我的時候,我自食其力的要爬到桌案上弄口水喝,爬到一半,聽了一陣步子聲,我心想這是誰啊,早不來晚不來偏趕在我出醜的時候來,一抬頭,我愣神了半天。
那不是……不是我久沒出現……撿來的叔祖父麼?
我揉揉眼睛,確實是沒有看花,再往他身後看,沒有什麼仙娥又或是妖精的跟著,不禁開口問:“你自己來的?你不是在你封地麼?”
叔祖父依然是靦腆的笑著,見我趴在地上,左看右看了半天,估摸是覺得這麼伸手把我抱上床榻有些尷尬,是以在原地站了許久。
我掙紮半天,叔祖父終於腦子開竅把我扶到軟塌上。
我想起,那天司祿星君和我說的話,說叔祖父在中皇山,周量了半天,才試探著問他:“我聽說,你借著去封地……之後,之後去中皇山了?”
叔祖父也在旁邊落座,我這話把他問了個滿麵潮紅,但他依然像在煉妖壺裏的那樣,不是十分的愛說話,我抱著茶壺大口的喝了幾口水之後,才又問他:“你怎麼想著來這兒了?我聽說,聽說你和我父君……”我脖子往外看看,門口連個路過的妖精都沒有,何況是我爹的影兒了,於是放下心來的跟他說:“好在我父君這幾日不在魔羅之域,他去……去找不死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