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生離死別(1 / 3)

黑暗就像一大團漆黑的墨汁那樣濃濃的包圍上來,緊緊的、重重的壓向了他,他感覺越來越沉重,越來越壓抑,巨大的黑暗一團又一團的接連不斷的壓向自己的身體,讓他觸不及防,避無可避,他想呼救,環顧四周,黑壓壓的沉寂,沒有一個人,他失望至極,無奈的垂下了頭。

可是,這僅僅隻是開始,無數的黑煙從他身邊掠過,刺激得他喉嚨生疼,他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他睜大眼睛驚恐的發現,自己被吊在懸崖邊的一顆千年老樹上,腳下是萬丈深淵。

“啊……”他的心都顫抖起來,聽到自己驚恐的叫聲,強烈的求生本能,讓他極力掙紮著,無助的扭動著身子,他不想死!可是死亡的氣息包圍了他,他仿佛聽到魔鬼們的嚎叫聲,萬丈深淵下麵的魔鬼,不停的發出猙獰恐怖的鬼哭狼嚎,一旦掉下這萬丈深淵,他就會立即被魔鬼們吞噬,屍骨無存。

想到這裏,他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全身癱軟,精神幾近崩潰,他絕望的求救:“爹……娘……”

求救聲在黑夜裏響徹了整片寂靜的山穀,不斷的在山穀裏回蕩,可是仍舊沒有人,他等了很久,時間慢的,仿佛已經過去了千百年,他焦急的期盼有人出現,有人能從險境中把他解救下來,可是等了很久,還是沒有一個人影出現,他絕望了,漸漸的乏力了,也叫不動了,心想今天自己大概真的是要命喪於此了。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朦朦朧朧,看不太清楚,飄飄忽忽,那黑影迅速朝他撲來,他以為是有人來救自己了,心裏燃起一絲希望,可是和他預料的恰恰相反,那黑影惡狠狠的伸出了手,猛的掐住了他白淨的脖子,他想掙紮,可是掙脫不了,隻覺得掐住自己脖子的那隻手仿佛如一隻大鐵鉗一樣,緊緊的,越掐越深,他幾乎快要暈厥,更加看不清那團黑影,他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你……是……誰……”

他掙紮著,用盡全身力氣想要看清那團黑影,可是黑影朦朧又詭異,越來越模糊,連個輪廓都看不清,更不要說臉了。那黑影並不答話,隻是繼續掐住他的脖子,暴躁猙獰的吼叫道:“快把東西交出來!”

“什麼東西?”

“還想裝傻?!”那黑影冷笑道,“你若不交,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說著,鬆開掐在他脖子上的手,猛的砍斷了千年老樹上係住他身體的繩子。

“啊……”一聲慘叫,他覺得自己墜入了可怕的萬丈深淵。

汪海驚叫著猛然從噩夢中嚇醒了,睜眼一看,原來還是白天,自己正躺在陽光明媚的山坡上,牛兒們在不遠處低頭吃著青草,一摸自己,額頭、胸口都是冷汗,剛才那個夢,那樣真切,仿佛剛剛真實經曆過一樣,讓他倒吸一口涼氣,為什麼自己在這兩年裏,一直不停做這同樣的一個夢?那個黑影是誰?他問自己要什麼東西?!他百思不得其解,左思右想,仍然沒有一點頭緒。

他叫汪海,由於長年累月和爹娘住在這荒山野嶺裏,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處,都是連綿不斷的山峰,崇山峻嶺,一望無際,除了山還是山,汪海一家終日與世隔絕,住在這深山老林裏,過著極其簡樸、自給自足的原始生活。

汪海他爹叫汪大誌,娘婚後就跟隨夫姓,叫汪氏,爹爹就像一名地道的莊稼漢那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汪海從小就跟隨爹娘,他出生在大山裏,也在大山裏長大,漸漸的適應了簡單、樸素又平凡的生活,一日又一日,周而複始,日子過得平淡無奇,每天汪海都跟著爹,幫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農活,譬如爹上山砍柴,汪海就跟著爹一起,爹揮舞著柴刀砍柴時,他就站在旁邊看,有時爹還會停下來,教他如何用力,如何使用像柴刀一樣的工具,又教他如何耕種,教他如何使用農具,種一些穀物和蔬菜,教他如何用樹枝和茅草蓋房子,修補柵欄,娘則坐在院子裏,教他如何紡線織布。一家人,就這樣過著簡單又平淡的日子。

夫婦倆最開心的事莫過於陪著孩子一起長大,手把手的教他一些生活能力,剛開始的時候,汪海興致盎然,由於孩子對世界的好奇心,他覺得什麼都很新奇,什麼他都想去嚐試,還記得剛剛學步的時候,他就想一個人,不要大人攙扶,他要自己嚐試著邁開腳步,誰知,人太小,山坡又太陡,他重重的摔倒了,從山坡滑了下去。

直到現在,都過去十一年了,汪海還清晰的記得娘當時緊張的表情,她大驚失色,驚呼著,扔掉手裏所有的東西,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大叫著,順著山坡追尋下去,終於在小山坡下,找到了汪海小小的身體,娘驚慌失措的抱起他來,哭喊著,眼淚順著娘的臉頰滑落下來,滴在汪海小小的臉頰上,他清晰的感覺到娘的眼淚,奇怪的是,那些淚水都不是冰涼的,而是帶著溫度,熱熱的滴到他小小的臉上,他本能的抬起手,輕輕的將娘的淚水擦去,輕聲安慰:“娘……莫哭……娘……莫哭……小海沒事……娘……莫哭……”

“還說沒事?”娘心疼的嗔怪他,“你看看你,都受傷了,膝蓋都擦破了,手肘都擦破了,都流血了,你這孩子,哎……”娘說不下去了,舍不得責怪他,畢竟他還是個孩子,娘了解孩子的好奇心,明白小汪海想自己嚐試學走路,可是太大意了,大人一個疏忽,孩子就出事了,怎能不讓做娘的心疼呢?!天下做娘的最疼自己的孩子了,孩子是娘的心頭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