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掖庭局內都時有人來打聽“小夏子”的事情,小圓子跟小貴子兩人多方打點才將那幾人打發走,倒是苦了小貴子,整日的哭喪著臉回話“大人,咱們掖庭局打掃卷宗的,隻有我一人啊!”
小圓子也是心急如焚,本想著和張昌宗不過是那日湊巧,誰知他竟這般記在了心裏,他每日都派人來這邊調查,遲早有一天會露餡,自己老是在房中躲著也確實不是辦法。
思來想去,她也未能找到什麼好的方法。
眼看著皇上神智一天天的不清楚,身體也一天天的糟糕,朝中流言四起說是皇上受人蒙蔽,竟想將這皇位傳給張氏兄弟,留言是真是假無從認證,但這張氏兄弟的勢力卻是一天天的壯大了起來,在朝內後宮也是一日比一日囂張。
小圓子每日都隻是夜裏才出門,小貴子見她每日都偷偷摸摸的遛出掖庭局,心生疑竇,問她她隻道是有些事情,不便相告。
這一日,月黑風高,小圓子照例躲在內宮局總管住處,細細的觀察房中人的動靜,在草叢中蹲了幾個時辰,她也有些累了,正準備離去卻見那一直緊緊閉著的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緊接著,一道黑影閃了出來。
終於來了!小圓子心想,環視了一下四周,趕忙跟了上去。
……
楊思勖自幼在這宮中生長,對宮內的建築擺設自然是十分清楚,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自己的目的地,楊易平的居所。
楊易平,上一次讓你僥幸逃脫,這一次,我要你插翅也難逃!
心中想著,忽然南麵來了一行火光,緊接著便是一對匆忙的腳步聲,他心中一緊,不由心罵,這二張亂政,連宮中的守衛都嚴密了不少,隻是眼下怕是要苦了自己。一時間嗎,他有些猶豫。
自己靜待了這麼多日,好不容易等到了今日內宮局的太監有一半都離宮采辦,伺候楊易平起居的小太監也不在,若是就這般離去怕是要殺他就要再等半個月了。這楊易平掌控著自己的秘密,絕不能多留。
若是他將這個秘密告知任何一人,自己便必將死無葬身之地,自己倒也罷了,怕的是宮外的那麼多弟兄將領,錢付了這麼多年,若是因為這廝而功虧一簣實在不值。
正在猶豫之際,忽然西邊傳來一聲“有刺客!有刺客!刺客往西邊去了,我看見了!”楊思勖心中一滯,眼看著那一隊巡邏者便往西邊追去,漸行漸遠。
是誰在暗中幫了自己?
他正想著,忽然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擠到自己麵前,一抬頭露出一張白嫩的小臉。
“是你!”楊思勖驚道。
小圓子咧嘴一笑:“若是公公覺得現在適合質問小的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公公大可再耽擱一段時間。不過那隊侍衛軍若是跑到西邊盤查怕是沒一會兒功夫就回來了,到時候,就算公公辦完了事情,也難以脫身了。”
楊思勖眼中精芒一閃,不再說什麼,身形一閃便推門進去,小圓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也閃身進去。
屋內燈火昏暗,稍稍彌漫著些淫靡之氣,再看來,竟是一個年不過十六七歲的小太監正伏在楊易平身上行著些不齒之事。
宮中的太監都有內陰火,有對食的太監自然能讓對方幫自己清內火,有些沒有那個福分的太監便相互安撫,更是有些位高權重的大太監便讓低下的一些小太監為自己行那般之事。
小圓子年已十六,在這宮中也算是見過市麵的,對於宦官們之間流傳的這檔子肮髒事情也是知曉的,隻是就這般親眼看見,還是忍不住的生了些許惡心,將臉偏向了一邊。
楊易平正舒服的輕聲哼唧著,再看伏在自己身上的小太監頭上已經流出了一條血線,順著鼻梁流了下來,身子慢慢滑下去,露出的是楊思勖那張冒著寒氣的臉,他手中的長劍正一滴一滴的滴著血。
“啊!”楊易平一個激靈爬起來,跪下便磕頭。
“少主饒命,少主饒命啊!”想來這楊易平也是抱著絕大的誠意的,三下五下的額上便見了紅,隻是手持屠刀的修羅也好似什麼也沒有看見,隻是冷冷的開了口。
“楊易平,你做了這樣的事情,竟還想著讓我饒了你的命?”
楊易平一張老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一邊磕頭一邊道:“少主啊!老奴已經沒有幾天的活頭了,您就發發慈悲饒了我吧!”
楊思勖冷笑一聲,長劍一揮,楊易平便抱著胳膊鬼嚎了起來,那根胳膊已經生生的被削了下來,小圓子喉頭一苦,趕忙咽下一口氣將翻騰的胃液壓下去。
“再叫我將你的舌頭也割下來。”
楊易平無聲的流著眼淚,身體不停的抽搐,身上已經全是血了。
“你究竟給二張兄弟說了哪些事情?他們究竟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背叛了我。”楊思勖將劍尖頂在楊易平的頸間。
楊易平顫聲道:“老奴什麼都沒有說啊!少主!”
楊思勖不怒反笑,又道:“我聽聞你蘇州還有一個侄子,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