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10年,即唐隆元年六月二十日,暗地醞釀已久的臨淄王與太平公主等人終於決定在夜裏發動這場政變,而這結果究竟是如何,誰也無從得知。
此時,位於皇宮背麵的禁苑總管鍾紹京的妻子——許氏正如往常那樣從外麵往家中走,忽然眼前一黑便見一高大男子立於麵前。
“你,你是什麼人?”
那男子開口:“夫人不要害怕,在下不會傷你,隻是眼下正有幾句話想托夫人轉告鍾大人。”
許氏退後兩步,聽那人說完,手中的菜散了一地,但這許氏也算是個有膽有識的女子,待回過神來,轉身看了看四周,將東西拾起緩緩回了自己家。
楊思勖往回走,卻見李隆基的手下李宜德正站在自己房前等著自己,一股寒意湧上了心頭……
……
夜幕終於降臨,李隆基帶著手下劉幽求等人趁著夜色匆匆趕往了禁苑。伸手敲門,口中叫著鍾紹京的名字,但裏麵的人卻好似是沒有聽到一般,急得李隆基額間直冒冷汗。
而院內,楊思勖猜的沒有錯,鍾紹京正坐在堂內瑟瑟發抖。聽著門外的敲門聲,他一身的冷汗,卻遲遲不肯上前開門,他害怕了。
這可是謀反之罪,若是自己真的失敗了,怕是自己的一家老小都要跟著自己陪葬啊!
他越想越怕,可外麵的敲門聲卻沒有一絲的停頓,反倒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大人還要等到何時?”
正當他心中正在煎熬,妻子忽然從後麵走出來,臉上是少見的堅定。
“眼下朝內紛亂,你作為大唐臣子本就該為國出力,你這是盡忠,神會保佑你的。況且,你往日裏便與他們同謀,結交甚密,即便是你現在不開門,難道日後別人就能放過你嗎?”
短短幾句話,卻是將鍾紹京敲醒,他慌忙走出去,開門便將李隆基等人迎了進來,妻子許氏暗自擦了擦汗。
幾人在鍾紹京家中等待,忽然天降流星雨,幾人趕忙上前道。
“此乃天助殿下事成啊!”
李隆基雖是知道這不過是巧合,下麵的人為了寬自己的心,但還是稍稍增加了些信心,看著遠方道。
“接下來就要看葛、陳二位將軍的了。”
……
另一邊,禁軍內也正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禁軍的四個將士,除了當時的駙馬武延秀住在宮內外,三個將領都住在軍營裏,而此時,三人正在軍營中熟睡,全然不知已經有個人大搖大擺的進入了他們的軍營,此人正是李隆基的手下,葛福順。
葛福順本是萬騎的將士,進出軍營無礙,進入三位將軍所在的營地後,手起刀落,不過幾下便將這三位將軍的首級砍了下來,提在了手裏。
葛福順提著這三位將軍人頭出了軍營,自然是引得了一幹將士的圍觀,隻見他大聲道:“韋氏蛇蠍心腸,毒死先帝,謀朝篡位,今日我們便要誅殺叛逆為先帝報仇!”
見下麵的士兵們都沒有反抗,反而安靜的聽自己講話,葛福順心中有了幾分把握,繼續道:“我們要興複我大唐江山,擁立相王殿下為皇帝,諸位士兵,若是幫助叛逆,便是千古罪人,日後必定株連三族!”
若說這葛福順也是在軍中呆了很久的老將領了,威望頗高,再加之這三位年輕的將軍在軍中隨便打人,早已失了人心。眼下這三人的人頭也已經握在了葛福順的手中,士兵們也開始紛紛表態,說願意追隨葛將軍。
於是,就在這樣的一番動員下,整個禁軍隊伍便全被葛福順和陳玄禮二人收複回來,兩人各自率領一支士兵分別從兩地殺進宮內,而此時的李隆基則是在玄武門處坐鎮指揮。
陳玄二人帶著禁軍人馬殺進了宮內,而宮內此時也駐紮著另外一隻隊伍,便是各地征上來的府兵。
府兵本是守護著唐中宗的棺木的,眼看著外麵的聲音開始響起,似乎是有異動,細細聽來竟是相王的擁立者為了給先帝報仇而殺了進來。
府兵本是地方征兵,與韋氏本就沒有什麼直接關係,且與宗室的印象頗好,眼看著禁軍都已經全被收複了,也紛紛披上了戰甲加入,就這樣異常順利的便又收複了府兵。
而這一切的順利都隻能說是上天給李隆基的機會,因為之前的眾多事情,哪怕有一件事沒有如想象中的那麼進行,這場政變都有可能會胎死腹中。
二更天的時候,葛福順和陳玄禮二人率領的禁軍勢力便連同著府兵的順從在宮內順利會師了,而到了此時此刻,這場政變可以說是已經成功了,聽到兩軍會師的歡呼聲,李隆基終於也露出了一絲笑容,帶著眾人上前進了宮中。
而此時正在寢宮中睡得正熟的韋皇後也已經聽到了宮內的歡呼聲,大驚之下便倉皇逃走,宮內亂作一團。
看著韋皇後逃走的身影,本該上前阻止的小圓子沒有動,她知道即便是逃走了,韋皇後的這條命也絕對保不住了,而此時她擔心的卻是另一個人,不顧外麵的嘈雜,她撒開了腿便往安樂的宮中跑,不論如何,一定要趕在三哥處死安樂之前到達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