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又多了一個人的氣息,賢妃充滿疑惑地死死瞪著那個人。
一身漆黑的夜行衣,蒙著臉,隻露出一雙眼睛,這個人……是她培養的其中一個人。
“為什麼你……沒被抓起來……”賢妃越發不明白究竟出了什麼變動。
如果,皇上真的知道了一切,也該清楚這個人是她的屬下,為什麼,沒有把人抓起來?更甚者,這個人既然沒有被抓,為什麼不行動!居然聽皇上的話?
“你確定,這是你養的人嗎?”軒轅玨高深莫測地哼了一聲,對那人擺擺手。
寶寶的眼睛亮了起來,驚叫道:“墨承楓!?”
賢妃大駭。
墨,墨承楓……!?那不是,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雲頂教教主的名字嗎……為什麼寶寶會叫她的人,墨承楓?
“嗬嗬……”身畔傳來低低的笑聲,那黑衣人極自然地把罩在頭上的黑布撤了下來,露出原本俊美的容貌。
所有的發展都遠遠出乎賢妃的預料,以至於她已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這個人,如此俊美,氣宇軒昂的人,絕不是她養的人!
“你是誰!?”
墨承楓無視賢妃的疑問,對著寶寶笑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寶寶指著自己的眼睛,“一雙眼睛足夠認出一個人來了吧?”
她從很早的時候就在納悶,那些古裝劇裏,露出一雙眼睛的黑衣人們,為什麼誰都認不出來就是身邊的人?古人都是白癡不成?
寶寶咧起嘴角,“眼睛可是心靈之窗,除非你把臉全部蒙上,不然,你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
墨承楓嘴角抽搐了一下,“……”
軒轅玨靠在寶寶的肩頭,悶悶地笑。
賢妃麵如死灰,若是如此,便不難猜出,為什麼皇上會如此湊巧地出現,為什麼沒有被她的下屬給纏住。
本該是兩個人,卻有一人不是自己人,區區一人,在四麵受敵的局麵下,能有何作為?
“人,是什麼時候……換的……”到了這一步,賢妃也知道,根本不是碰巧被撞見,而是……早就有預謀的,懷疑到她的身上了。
“什麼時候換的?”軒轅玨握著寶寶白皙的手,隨口說道:“應該是在……武林大會開始之前吧。”
“什麼!?”寶寶最先驚呼出聲,“那麼早?大叔,你早知道是她!?”
“可以這麼說。”
當初,墨承楓本來說好和沐沐一起去武林大會,卻在臨走前先離開,正是被他叫去讓潛伏到宮中,把賢妃的人處理掉,自己混進去。之所以會挑那個時間段,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寶寶也和沐沐一樣,對墨承楓頗有興趣的樣子讓軒轅玨稍微動了一下腦筋。
之後,聽說墨承楓和沐沐離開,他才會覺得驚訝,因為那並不是他的屬意,不過後來聽說,是賢妃派他出去弄能催蟲的藥材來,便知道……賢妃終於是忍不住了。
“之前,點心當中……我分明,放入了藥物……”賢妃豁出去地說道:“為什麼她會沒事!”
一刻鍾前還是要死不活的臉色,現在,卻完全沒了半點中毒的樣子,隻是稍微缺乏了點血色。
不管怎麼想,其中都一定有詐!
寶寶很乖地舉起手,“我可是完成了我的任務,那點心,我是吃了!千真萬確的,其實味道還是挺不錯的。”
賢妃愕然,“可你……沒事……”
寶寶歪歪頭,“我的蠱毒在雲城的時候就已經解了。”
“什麼——!?怎麼會……”
“至於你所謂的點心裏的催蟲之藥……”軒轅玨從床邊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裏麵還放置著幾粒紅色的小藥丸。
寶寶嘿嘿笑了兩聲,指著那藥丸道:“因為我事先吃了這小東西,所以你給我吃的那有害物質對我完全沒有傷害哦。不過……是什麼原理我就不知道了。”
反正是大叔讓吃的,又不可能是害她的,寶寶很樂天地想。
軒轅玨解釋道:“這是從玉麵神醫手中拿到的特殊的藥物,吃了它的人,之後再吃你放入點心中的催蟲藥,身體不會接受毒藥的藥性,卻會因為這藥的特性,身體表現出中了毒的跡象,實際上……中毒之人根本完好無損。”
蠱毒的藥性,早在替寶寶弄出蠱蟲時酒已經問得清清楚楚。下蠱之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縱蠱毒,可以催醒蠱蟲,但必須讓中蠱之人在十五當天服下催蟲藥,然後再七天之內在中蠱人的耳邊敲響蟲鼓,中蠱人便會七竅流血而死。
“玉麵神醫……”賢妃的眼神已經開始發木。
她不知道玉麵神醫的真實身份,但是她也很清楚,這個名號代表著什麼,如此人物,能夠解得了蠱毒,她一點都不懷疑。
隻是想不到,她處心積慮想除掉寶寶,卻是從很早的時候開始,自己就已經被人盯上,隻等著掉入他人陷阱當中,把自己逼向絕路。
墨承楓和軒轅玨看著賢妃的目光都很冷,麵對寶寶時卻翻臉比翻書還快地笑眯了眼,如此反差巨大的待遇,讓寶寶都感到汗顏。
她也不是不討厭對自己下蠱的人,和沐沐一起被恨情抓住的時候,蠱毒發作時有多痛苦,她是怎麼都不會忘記的,可是……這一回,她除了連續睡了好幾天睡得腰酸背痛,其實沒什麼有人要害她的實感,因此也就擺不出任何厭惡的嘴臉麵對賢妃,隻是像個旁觀者一樣等待著大叔處理賢妃。
想害人性命被逮了個正著,這罪可大了去了吧?
“一開始,朕並沒有查到你身上,而是像小東西說的,以為是珍妃所為……”軒轅玨哼道:“當然,她也的確是有參與,可背後,卻是有你在慫恿。”
“誒?果然那個珍妃也有問題對不對!?”寶寶一拍手,“我就說嘛,當初我打擾了她的好事,她不可能不討厭我的。”
“不過是個傀儡,重點還是在主謀身上。”墨承楓事不關己地笑道:“明知道寶寶在皇上心中占據著怎樣的地位,還敢動了殺念,根本就是自尋死路,死不足惜。”
“你說,朕該如何處置你?”軒轅玨狠厲地瞪著賢妃,唇角掛著冰冷的笑容。
寶寶數次受到的苦,都是因為麵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思及此,原本終於抓到狐狸尾巴的喜悅便不見蹤影,隻有對賢妃的厭惡充滿全身,讓軒轅玨恨不得把這個該死的女人撕成碎片,以泄心頭之恨。
最毒婦人心,指得就是她這種吧?
“寶寶這麼可愛善良的人,虧你也下得了手。”墨承楓嗤了一聲。
賢妃卻像是被這句話刺激到,頹喪的身形一變,猙獰地抬頭大吼道:“我為什麼下不了手!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本該得到皇寵的人是我,就因為她的出現,皇上不再寵幸我,甚至連我懷有龍種都漠不關心!”
說到龍種,寶寶的眼底閃過一絲不自在。
低頭看看賢妃的大肚子,忽然想起那肚子裏的孩子,是身邊抱著自己的人的種,那種怪異感再次浮現了出來。
軒轅玨察覺到,憤怒地一揮袖,那跪在地上的人立刻飛出老遠,狠狠地撞在了牆壁上,一口殷紅的血隨之突出。
墨承楓毫無憐憫地嗤了一聲,“活該,死到臨頭了還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就憑她那點姿色和歹毒的心思,她真以為……沒了寶寶,軒轅玨就會寵她?
軒轅玨輕柔地在寶寶的唇上印上一吻,眼帶愛戀,“小東西……”
寶寶還在為剛才那突來的攻擊趕到震驚,小聲點頭道:“我知道,那是以前的事,我沒事的……”
剛才那下,可夠狠的……
賢妃把歪腦筋動到她身上,大叔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寶寶這才想到,如果……賢妃真的要怎麼怎麼處理掉,那她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
她也知道‘後患無窮’這個詞,可畢竟……小孩子是,無辜的吧?
“來人。”軒轅玨叫來侍衛,“把這礙眼的女人先扔到天牢裏去,明日,把太後叫過來讓她看看,她讓朕顧念的後宮,是個什麼德行!哼!”
抓到賢妃的當晚,寶寶美美地吃了一頓晚餐,和軒轅玨一起睡了個好覺,第二天,兩個人臉上所有的疲憊全部退了下去,容光煥發。
吃過早飯,軒轅玨讓人去把太後叫過來,也順便把罪人賢妃也帶了上來。
三堂會審是什麼樣的?現在在寶寶麵前的這局麵,就和三堂會審很像。
偌大的廳內,太後和她家大叔坐在主位上,她被大叔抱在腿上,太後的邊上還坐著作為陪同過來的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