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瑩看著欣可轉過了回廊,剛想回返殿內,就看到回廊處轉出嶽飛燕的身影。若瑩笑著招手,嶽飛燕連忙加快了腳步,片刻來到近前,若瑩撫上她的左臂,一臉關切的問道:“沒事吧?”嶽飛燕笑道:“沒事,讓主子擔心了。主子,您真的要去看程氏?”若瑩點了點頭,嶽飛燕抿了下嘴,說道:“咱們走吧。”
冷宮,在皇宮後院,陰冷深遠之處。一扇腐朽的大門,牆頭上長著野草,似乎不這樣,便顯不出冷宮的淒涼。若瑩心裏莫名的生出一絲寒意,嶽飛燕看見她聳肩,翻手將披風扯下,圍在了若瑩身上。
看門的太監本來以為是又送來一個棄妃,但看到嶽飛燕的舉動,立刻躬下身,不敢直視若瑩了。走到近前,嶽飛燕說道:“奉聖上口喻,看望原貴妃程氏。開門。”太監應道:“是。”
大門推開,嶽飛燕扶著若瑩跨過了門檻兒。一片蕭瑟的景象映入眼簾,那矮房,頂上長著草,牆上露著土,窗邊裂著縫兒,門上卷了漆。黃土漫地,落葉隨風。若瑩站在門口,看了嶽飛燕一眼。
嶽飛燕輕聲說道:“主子,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若瑩搖了搖頭,嶽飛燕轉頭問道:“程氏在哪間房?給瑩昭儀帶路。”守門的太監一哆嗦,隻是覺得這位妃子漂亮,萬沒有想到,這位妃子就是正當紅的瑩昭儀,原貴妃程氏便是因為這個瑩昭儀才被廢的。
太監一邊連聲應著,一邊在心裏想:還好風涼,這位將軍給昭儀娘娘裹了披風,不然的話,真把瑩昭儀當成了棄妃,一開口再得罪了昭儀娘娘,那這吃飯的家夥可是要挪窩兒了。
太監跑到一間房前,隔門叫道:“程氏,昭儀娘娘來看你了,出來迎駕!”半晌,裏麵傳出一陣冷笑,隨後說道:“房若瑩,你來看我做什麼?難道是要看我落魄的樣子嗎?”
太監斥道:“混帳!敢衝撞昭儀娘娘,你皮子緊了是嗎?”若瑩一皺眉,心道:爹爹曾說過,虎落平陽被犬欺,此情此景真是應了爹爹說過的話。若瑩說道:“你讓開。”太監連忙退到一邊。
若瑩走到門前,說道:“姐姐,我來看你,並沒有惡意。”程圓圓沒有回話,停了一會兒,若瑩聽到屋裏傳出低低的哭泣聲。若瑩抬起手,嶽飛燕搶先推開了房門。
一股腐敗的氣息撲麵而來,若瑩下意識的抬起手,掩了掩口鼻。然後走了進去。程圓圓坐在塌上,塌上隻鋪著一張薄薄的席子。程圓圓捂著臉,低低的哭泣,曾經圓潤的手,已然髒得沒了顏色。
若瑩走到近前,輕輕的叫道:“姐姐?”程圓圓抬起頭,零亂的頭發甩到腦後,一張掛灰的臉上,被淚水衝出兩道清晰的痕跡。若瑩心裏一揪,程圓圓冷笑道:“你看見了吧?因為你,我現在落到這步田地,你高興了吧!”
若瑩臉上浮上一抹悲涼,喃喃的說道:“姐姐,我並沒有做什麼啊……”程圓圓嗬嗬的笑了,說道:“你還要做什麼?你搶了皇上還不夠嗎?”若瑩說道:“姐姐也是女人,姐姐憑心說,皇上喜歡哪個人,是咱們能說了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