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月說:“站著的人把臉貼近我的臉……”
洪菊花驚:“啊呀!他們要幹什麼!玷汙您嗎?”
黎明月:“媽別打岔。他們,先探我呼吸情況;然後怕我發覺他們不是遊擊隊,把我抬著,如飛似的跑了很久很久,到了一個大洞裏,放下。當中一人,用手電筒,一照大洞,有很多幹柴。”
按電筒那人,就是那男聲,說:“這次兄弟們十分辛苦,幹得很圓滿!現在,把衣服換了,休息一會。喝幾口酒,提提神。再辛苦一會,將這犯人,運去飛機場!”他說著就將電筒‘反光杯’旋了,裸露出光亮的電珠;將電筒掛在洞壁上,照亮洞內。
黎明月:“用迷信人的話說:‘他像被鬼找著了’似的,接著棄掉‘麵套’,換了‘夜行衣’。大概那衣穿起不好受。我眯縫著眼,看清楚了他!咦!居然是他!哎呀!媽,您猜:他是誰?”
洪菊花:“女哪!媽沒有心情猜,您快說!”
黎明月:“原來,他就是大舅——洪興隆。”
洪菊花:“啊!他,他,他為何來這一手啊!”
黎明月:“媽!您想想:他的上司委任他,一是除掉我……”
洪菊花:“啊!”
黎明月:“二是用我,誘捕我組織的人。”
洪菊花:“先鋒隊員革命者。”
黎明月:“是。他還是個官迷心竅的老手,大特務。”
洪菊花:“唔。”
黎明月:“他心狠手辣,愚忠到了不分青紅皂白;即使母親您犯在他手裏,他也毫不手軟,照殺不誤。怎能把我給您啊!”
洪菊花:“他!他,他……哎呀大哥,這樣作,也該給我說幾句呐……”
黎明月:“哎呀媽!人家洪興隆是為了向你絕對保秘,所以計劃還在繼續進行。他給那幾個打手喝的酒,是毒酒。”
……
幾個打手頃刻倒在地上。
洪興隆不禁笑著對他們說:“弟兄們!實在對不起!你們吃了夏創母親的黃金;我若不這樣做:一則不好向上方交待;二則也難以封你們的口:去給出黃金的人泄漏消息。所以,弟兄們!安心長眠吧……”
“奪!”一支飛鏢,釘在了洪興隆的太陽穴上……
洪菊花:“啊呀你大舅他……”不禁自己的心,被釘了飛鏢似的驚痛。
黎明月:“媽,您太善良!太寬宏!您那‘四除令’,也太狹隘了!怎麼不包括除掉婁阿甲、洪興隆那種沒有人性,沒有良心,完全損人利己的人呢?”
洪菊花:“那……”本要說“那要具體情況具體對待……”
黎明月忽然猛省:“啊!我不該說四除令‘太狹隘’;包括了除掉殺人狂的。洪興隆是個人麵獸心的殺人狂:殺害了我們一百多名先鋒隊員、能人誌士。他罪惡滔天!十惡不赦!死有餘辜!隻是,母親您畢竟是他的妹,人之常情該痛心而已。”
洪菊花:“誰發的飛鏢啊!”
黎明月:“倒在地上那幾人,都是平時審問、拷打我的打手。其中一個喝酒較少,還沒有大發作;但他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於是——他出其不意,向洪興隆發出一支飛鏢。
洪興隆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那飛鏢的手柄觸地,戳進太陽穴更深。
洪興隆於是就兩眼幾翻,雙腳痙攣,嗚呼哀哉,命喪黃泉。
洪菊花:“嗬?”
黎明月:“世間作惡的人,往往以為自己的手段天衣無縫;在別人看來卻是漏洞百出。”
洪菊花:“啊!”
黎明月:“試想:如果不是那人發飛鏢;在那洞外,在他去的路上,在他的國府裏,在全社會,都有人等著清算他的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