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自己白頭偕老,老翁死後留下伴侶獨活,伴侶卻希望老翁化作陰靈來接自己一起走,這就是愛麼?天賜才三歲,怎會懂得。
“奶奶,我跟您一起走吧!”
去年,祖父說自己要走了,天賜舍不得,嚷著要一起走,那時,他還不明白走了的意思。今天,祖父要來接祖母,他知道祖母也要走了,他不想一個人孤獨的活著,他又說了同樣的話。
“傻孩子!奶奶和你爺爺是壽元盡了,不得不走。你不同,你還是個孩子,人生才剛開始,你要好好活著,知道麼!”
祖父母知曉自己沒幾年好活,趁自己還能動能說,天賜剛學會說話,他們便開始交天賜識字和做人道理。因此,祖母說的話,天賜都懂。
“可、可是,我不想您們離開,我舍不得您和爺爺!”
祖母又怎麼放得下孫兒,要不是自己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她不會跟孫兒說傷心的話,令孫兒傷心難過。
“賜兒,你是個好孩子,我也舍不得你。但是,你不能跟我們走,你還有自己使命。”
使命?天賜才三歲,隻懂得照顧好奶奶,陪著奶奶,和奶奶在一起,其他事不重要,至於使命,他怎會懂得什麼是使命。
“奶奶,我有什麼使命呀?”
祖母盯著孫兒看了很久,臉色陰晴不定,很複雜。
像是想到開心事,還沒來得及高興,突然又遇到不開心事,心情很不好,皺巴巴的眉頭皺在一起,很是嚇人。
一會兒,祖母似乎想通什麼,眉頭舒展開來,不至於那麼嚇人。
“賜兒,有一件事,我和你爺爺一直沒告訴你,再不說,我怕沒機會說了。”
祖母臉色變化,開心與不開心都寫在臉上,天賜全看在眼裏,祖母眼神是那麼複雜和深深不舍,他很聰明,知曉祖母說的事肯定跟自己有關,而且還不是什麼好事。
“奶奶,你別說了!”
祖母沒答應孫兒的請求,她必須說出來,再不說,也許真沒機會說了。
“賜兒,你不是我們的親孫兒!”
真是石破天驚,奶奶是騙自己麼?天賜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相信自己是聽錯了,一定是自己聽說了,爺爺奶奶對自己非常好,怎麼可能不是自己親人。
“奶奶?”
“賜兒,這是真的!奶奶沒騙你!”
天賜茫然表情,做祖母的知曉孫兒不相信自己說的話。這個事實,她是經過幾次掙紮,才鼓起很大勇氣說出來。
其實,天賜祖母完全可以不說出來,天賜便永遠不會知道,永遠是自己孫兒。隻是,她不能自私,剝奪屬於孫兒的一切。
夫君臨終交代,妻子一直沒敢忘記,天賜祖母曾經答應過夫君,走之前,一定會說出孫兒身世。要是不告訴孫兒身世,泉下有知的夫君一定會責怪自己,她愛夫君,泉下相見,不想夫君對自己產生芥蒂。
“奶奶,是不是孫兒做錯什麼事,您不要我了麼?”
最近一年裏,祖父去世,祖母傷心過度,身體大不如從前,天賜把家務全包了,從沒忤逆過祖母的意思,祖母疼愛他都來不及,怎會不要他呢。
“賜兒,你是好孩子,奶奶怎會不要你呢,隻是,你必須要知道自己身世,那是屬於你,奶奶不能自私,去剝奪屬於你的一切。”
身世?自己有什麼身世?天賜從來沒想過,自己會不是祖父母的親孫兒,偶爾有些好奇自己父母是誰,如今祖母提到自己身世,他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