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談是在友好而寂靜的氣氛中進行的。
徐登自用的大木榻被手下抬了進來,不然10號屋子裏還真沒他能坐的地方。
看到這個木榻,覃鈺不覺想起老君山上初次與他相見的場景,微微搖一搖頭。
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
徐登跪坐在木榻上,默默地向覃鈺和王越行了一禮,然後回頭看看徐傑。
徐傑會意,默無聲息地捧出一個紫檀木的長方形箱子,放在幾人麵前的矮幾上,微微散發出紫檀特有的香氣。
徐登打開箱蓋,道:“上次契約中的寶貨,我都已帶來,請二位點查一下。”
覃鈺看看王越。王越點點頭。
覃鈺便把箱子拖過來一些,在裏麵翻看。
左邊一疊是秘笈類。三楚劍法、越女劍訣、金剛冥想法,甚至在最下方,還壓著一本《金丹書》。
都是紙質的拓本,圖譜和文字也很清晰,和真本估計也差不多。
右邊是一些寶貨,像送給王越用的三根天級醍醐香,送給徐庶的柔骨鮫絲甲,送給曾小蝶的璿光雙刀,送給張任的一對雌雄喪門鞭。
覃鈺隨手蓋上箱蓋,眼珠一轉。
安保組的契約裏並沒有金丹書,當時徐登沒有同意,後來覃鈺還嚷嚷著不要三楚劍法,改換成金丹書,卻被徐家二祖聽見插了一句嘴。
看來是二祖的意思了。
徐傑又從懷中取出一隻白色玉瓶。
“這是兩粒天機奪命丹,請收好。”
覃鈺接過玉瓶,打開瓶塞,一股清香頓時充滿口鼻之間,聞著感覺就很爽利。
搖一搖,覷看過去,兩粒圓嘟嘟的綠色藥丸在瓶底裏微微旋轉,仿佛已有了生命一般。
覃鈺蓋上瓶蓋,小心收起玉瓶,點一點頭。
“三哥費心了!”
徐登苦笑一聲。
“本來二祖是親自要來看望大家,為覃兄弟壓壓驚,重申雙方盟約的。不過現在有些族人正在他老人家居間質詢,所以讓我代他,鄭重問候諸位!”
覃鈺笑道:“不用了,三哥能親自來,我等已足感盛意。地牢之中雖然驚險,倒也嚇不住兄弟我。”
徐登訥訥再三,不知繼續說些什麼。他雖然長袖善舞,左右逢源,但是對今天發生的事情也感覺有些措手不及,麵前坐的覃鈺和王越,又都是明白人,許多場麵話反而不用多說。
徐傑在旁邊咳嗽一聲,他雖然情商一般,卻也知道,三哥現在很為難了。
“關於徐六和徐九,有些情況需要說明一下。”
徐六、徐九都是三祖一脈的庶出後人,他們這一脈的族人有個相似的優點,就是癡迷武學。
貨賣世家,也就是徐家,眼下這一代一共三位化境宗師,當然就是老祖、二祖和三祖。
老祖是徐家現任族長,平日坐鎮家族之內,很少在外麵出現。
二祖和三祖,一文一武,二祖一脈多半善於經商交際或鑒寶識貝,以徐登、徐傑、徐十三娘、徐鐵等人為代表,交易天下,買賣興隆,在管理、拓展徐家的各種生意項目上大顯身手。
至於癡武如狂的三祖徐靖,在徐氏三大老祖中境界最高,功力最厚。
不知是基因問題,還是上輩熏陶,三祖一脈基本全是武瘋子,除了需要出動武力保駕護航的時候,他們基本很少理會族中的日常業務。
徐六和徐九,是徐門第二代中最強的兩名暗境巔峰強者,也是三祖最喜歡的兩個庶子,各有驚人的天賦和絕學,所以才能排入家族嫡係精英圈子裏,與徐登和徐傑等嫡子一敘兄弟年庚。
徐登最頭疼的是,三祖根本不理會徐六和徐九為什麼會死亡的原因,他隻知道,他喜歡的兩個兒子死了!
因為眼前這個年輕人而死。
同時,對麵這個年輕人也不會因此就會害怕什麼,甚至連道歉也不會同意。
覃鈺旁邊的王越雖然一言不發,卻比他說什麼話都管用。
他這是表示,自己無條件支持覃鈺。
“兩位,我和三哥都想知道,當時在閃金塔地下,雙方到底為了何事衝突?”
“嗯,這個麼,其實我也很想知道。”覃鈺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除了一開始有點險惡用心,可是後來根本用不著他親自動手了,都是順其自然。這場大衝突,其實跟他一個銅錢的關係都沒有。
他完全是亂入!是誤傷!
“為什麼賴玉瓜和天蟾子會死在徐家的地牢裏?為什麼徐六會突然襲擊淮南子,徐九非要跑來暗算我?明知我安保組和徐家乃是盟友,為何還想要滅我的口?嗯?”
覃鈺倒是一個個問題提得啪啪響。
徐登默默聽著,一張大臉上的怒容越來越盛。這徐六和徐九,真是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