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百一十、又不是世界杯(1 / 2)

覃鈺哼了一聲,耳朵聳聳,似乎聽見附近徐曆和徐登之間有些小動作。

正在疑惑,徐登已經邁步越過他,直接奔到二祖躺的地方,在老頭身側跪倒在地。

“二祖……是兒子無能,害了你老人家!”徐登伸手扶住二祖,眼見他不成人形的身子骨,心頭一酸,眼淚頓時淌了出來。

“別太刺激他,他的內髒傷勢極重。”風起雲湧神通之下,二祖的狀況全在老道士掌握之中。

徐登聞聲果然收聲住手,不再繼續撫弄二祖的胳膊,他抬頭看向張遜,雙手抱拳高舉,頭顱下垂直至落在雙拳之下。

“多謝張玄師照護救助大德,我徐家銘感五內!此地無法行禮叩拜,待回轉神農穀,登定要重禮致謝!”

這是應有之義,徐家雖然不是大儒世族,官宦名門,卻也是如假包換的貨殖豪族,商場第一大家,張遜對二祖有救命之恩,徐登自然十分感激。

“這個是應小鈺之請,你就不必謝我了!”張遜嗬嗬一笑,笑話,不是乖徒兒求我,我為什麼要救這個徐景?

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他對這個徐門二祖觀感極差,化境宗師到了徐景這等程度,居然手持異劍,暗算殺人,實在是聞所未聞。

你又不是豐淩那種自己練上來的野路子,隨便慣了,對小輩也不憚以最無恥的偷襲手段。你是貨殖徐氏的一張臉麵好不好?

徐登自然聽得出老頭的隱含之意,不過心下還是非常感激,二祖那麼對付覃鈺,那小子還如此以德報怨,真正是宅心仁厚,一個好小夥啊。

“二祖,孩兒也來看你了!”一道悲淒的輕呼,修長的身影撲向二祖。

“你最好先別動他,不然就等著給你家二祖收屍吧!”張遜本來不想多說,看著覃鈺麵上還是多說了一句。

徐曆跪倒在徐登身側,左手拿出一個果子,紫色的果子!

覃鈺眼睛當即睜大睜圓了。

原來這果子最後是被徐曆搶了去。

“三哥,好歹給兄弟點兒麵子,不要這麼當眾拿出來吧?”他心頭的這口氣特別不平順,口氣當時就衝了起來。你這是欺負我好說話吧?這紫陽回春果怎麼說本主趙韙都是給了我,你就這麼搶過去,大模大樣拿來給你老爹吃?

張遜白眉微凝,忽然伸指一彈。

他彈射的是左手食指,所以並沒有幹將飛射出去,而是一朵大大的白菊花。

這朵菊花有一個成人手掌那麼寬闊,大得實在有些過分。

看那片片菊瓣兒“金心玉瓣,翠蒂天香”的緊密形態,竟然還是一朵滁菊。

菊花輕飄,熱血狂飆。

張遜一招手,那朵菊花飛旋了回來,赤紅已是遍染纖體。

覃鈺忽然瞪大眼睛,這朵“紅菊花”的中心處,居然托著一枚紫色的鮮果。

紫陽回春果!

急看徐曆,卻見他麵色猙獰,左手空拳緊握……似乎少了兩根手指。

“你若不是如此偏狹,也不至如此。”張遜喟歎一聲,隨手將紫陽回春果扔給覃鈺。

那朵血染的雛菊……不,滁菊,已經完全消散,隻有幾點殷紅,淡淡腥氣,還殘留在周圍的空氣中。

“啊!”直到此時,徐曆疼痛感大起,才發現自己左手的食指、中指已被連根削斷,最重要的是,紫陽回春果不翼而飛。

“你……你怎麼敢……”徐曆怒目圓睜,狠狠盯著張遜。

“住口,十一弟!”徐登急忙厲聲訓斥,生怕他說出什麼更加觸怒張遜的不遜之詞。

張遜白須飄飄,微闔雙目,根本不再理睬他們兄弟。

“啊……啊……可是紫陽回春果……那是二祖救命的寶物啊!”

“怎麼,你家老祖要救命,別人就不是命了?”紫陽回春果已經落入小珍之手,覃鈺長出一口惡氣,笑吟吟地回擊,“其實你搶奪我武當玄門至寶,換了別的歹徒,早就粉身碎骨,人間蒸發了,這是我師父仁厚,又給三哥一個麵子,才隻要了你兩根手指。”

徐登抬頭看他,瘦了一圈的臉盤上,更顯得雙目獨大,忽然間流下兩行清淚。

“覃兄弟,三哥實在對不住你啊!還要向你討個情!”

“得!”覃鈺默然,連百轉千回、長袖善舞的徐登都給逼哭了,那叫英雄絕地之淚啊!

可是你要吃人家的果子,總得給個說法吧?

再一想,給什麼說法?在雙方仇怨如此深沉的現在,趙韙肯定恨死了二祖,絕不可能同意把紫陽回春果給仇家拿去延年續命,巴不得他早死早超生才對吧?

覃鈺最為難的地方在於,這枚紫陽果原本就是趙韙的,雙方談好協議果子歸自己,自己也答應要保住人家一條老命……雖然現在意外層出,老趙重傷其實都是自己作孽,和覃鈺毫無關係,但雙方既然有了約定,自己就不能不全力以赴去救他。

眼下能救他的,似乎也就這麼一顆紫陽回春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