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百三十二、一己之私(1 / 2)

“鳴鍾,你告訴我一句實話,當年為何將我的弱點宣揚於世?”這大概是鹿伯最耿耿於懷的一件事,此刻終於當眾講了出來。

鹿公麵容一沉,轉身欲走。

“鹿公,請留步!”覃鈺急忙大叫一聲,“你這一走,從此兄弟再無和好之機,你們年紀都不小了,真想如此抱憾終身麼?懇請鹿公,你再好好想一想。”

鹿公腳步一頓,顯然已被打動。

覃鈺心想勞資現在跟那申公豹也差不了多少了。

“兩位老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能不能說一說?鹿伯,你悄悄告訴我,可好?”

鹿伯頭一昂:“不用,我沒什麼可以遮掩的,這裏都不是外人,我來說吧。”他瞥了一眼鹿公的背影,“若是你有不愉,或者覺得我說得不真,隻管插嘴。”

鹿公默然轉身過來,低頭不語。

鹿伯快人快語,當即將二人之間幾十年的糾紛一一道來。

鹿伯和鹿公,其實也是一對可憐的冤家。

幼年時,二人的父母便已偕亡,兄弟倆貧苦無依,艱苦討生活,其實十分的相親相愛。

後來兄弟同時被丹陽門的門主看出資質,收了二人為徒,又一起練功,依然互相敬愛。

十年之後,兄弟相攜步入暗境巔峰層次,在當地闖出極大的名頭,還是兄友弟恭。

某一日,師父告訴二人,門戶狹小,資源有限,隻能全力幫助一人衝擊半步化境,甚至化境,兄弟倆雖然都極其渴望成為宗師,卻你推我讓,完全無法決斷。

最後門主點了鹿公的名字。

鹿伯心恨門主偏心,但也代兄弟高興,為了不影響弟弟的修煉,第二日他徑下山門,飄然而去。

此後數年,鹿伯在江湖闖蕩,難免諸事不順。而鹿公一心修行,儼然已是半步宗師。

這時卻又傳出各種謠言,說丹陽門兄弟爭鋒,哥哥鹿伯天賦終究差了一籌,隻好破門而出,浪跡江湖。

對此俗世無稽,鹿伯早有心理準備,本來不以為意。不料謠言越傳越厲,說鹿伯行為放蕩,人品不佳,其實是被驅逐出門戶的,竟將他的各種性格缺陷、武功弱點盡都泄露出來。

一些仇家因此知曉鹿伯不再受丹陽們庇護,膽氣大盛,紛紛前來尋隙報複。

但鹿伯雖然性子單純火爆,很能得罪人,但他此刻也已有了半步宗師的修為,聚奎拳更將大成,於是大開殺戒,將敢於前來尋仇的仇家一一擊斃。

事後鹿伯怒火稍抑,胸中卻也微生疑惑,知道自己這些舊日隱秘的隻有師父和弟弟兩人,難道……

再去探查,師父早已於一年前坐化,弟弟此時雖然不是丹陽門主,卻比門主更有權威。

鹿伯不由得萬念俱灰,在雪地裏坐了三天三夜,想了三天三夜,最終還是沒有返回丹陽門質問兄弟。

適逢廬江周氏招聘家族武師,鹿伯聞訊,徑去投考,被當時周氏族長、曾經的大漢太尉周景看中,將幼子周異托付給他,貼身護衛。

這位小兒周異,日後長大成人,便是周瑜的父親。

十數年之後,沉寂的鹿伯悄然進階化境。恰逢周異乍得一子,雙喜臨門,便為其子周瑜百日,以及鹿伯的成功晉級,大宴諸方賓客。

鹿伯感慨萬千,歡飲大醉。

席間有人提起丹陽鹿公,鹿伯乘醉大罵,二十年胸中抑鬱之氣,今日方得一舒。

江湖風波多!

鹿伯不雅的酒話傳入鹿公耳中,本來得到消息,正替兄長高興的鹿公頓時不悅,忍不住抱怨了兩句。

未料此語又被廣為流傳,重新傳入鹿伯的耳朵裏。

從此,兄弟嫌隙終成。

後來二人偶然相遇,再見麵時,心情已變,數言不合,各倚武力,先後數次大打出手,鹿伯因為背後資源較弱,屈居下風。

覃鈺聽完,不禁搖頭:“這二人,真是一對悶騷可憐人!許多誤會,隻要一見麵就能解釋清楚,結果互相悶在心裏不說,等再見麵時,太多感覺都不對了。”

鹿伯說完。鹿公也不說話,依舊默然而立。

鹿伯當即又火了:“你倒是說啊,我哪裏冤枉了你?”

覃鈺一瞧,你這是想趕他走怎麼的?那你幹脆別帶他來啊?

你這心口不一,可真是夠難為人的。

“鹿伯,你別急。我覺得那麼不地道的事,肯定不是鹿公所為。”

把親哥哥的武功弱點宣揚得到處都是,那不像是鹿公的個性。

“我知道,可是他為什麼從來不否認?”鹿伯氣惱道。

“這個……”覃鈺看看徐庶和王越。

徐庶皺眉思索。王越搖搖頭。

“鹿伯,繼承丹陽門主之位的,可是令師的血親?”

一句問話從背後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