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裏,銀發單眼的石獅怪後腿一彎,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轟隆的響動中,一個不亞於任厚土兩腳踏出來的深坑頓時出現。
石獅怪連尾巴帶後臀整個坐進坑裏,粗粗看過去,那坑的基本深度,怎麼也得有三尺上下。
好在這七級妖聖個頭高挑,肥而不膩,一米的身軀不過它身長的三分之一左右,大半還在坑外。
“陷!”
“陷!”
“陷!”
石氏三兄弟一人一個字,按某種奇特的順序,一字一頓,挨個說出一個“陷”字。
這三個字雖然完全相同,讀音也是一樣,但三人的態度卻各有區別。
第一聲是土係秘術的啟動靈訣,強調詠歎調的準確吟唱;第二聲是威力加強版的完全覆蓋,充分碾壓;第三聲則是代天施法,口含天憲般的威嚴判定。
隨著這三個陷字的奇怪發音,看上去本來一挺肥腰就能縱躍而起的銀毛獅妖嗯唔一聲怪叫,身子居然又陷進土裏三四尺,原本完全伸展長達三米的強勁身軀,現在就可憐巴巴地露出個獅子頭,不解地眨巴著一隻大眼,另一隻大眼,還在黑電的威力之下大半眯縫著。
黑色醜蛇見勢不妙,呼呼兩聲異常喝喊,似乎是高聲了兩句“風緊扯呼”之類的黑話,刷地便直接飛出通道大門,逃之夭夭了。
覃鈺心想:“它這喊叫怎麼跟小天養一樣,呼呼呼呼的……”
正沒理會處,緊接著又聽到一聲淒慘的獅吼,聲音遙遠而貼近,好像發自奇異的外空間。
一頭金毛妖聖從虛空裏拚了命地掙出身子,四爪蹦跳著,落在實地上。
正是那頭赤鬃獅聖。
它遭了何葒嫦的虛空毒手,好容易逃脫出來,這一瞧,黑蛇已經先逃了,不敢怠慢,當即再吼兩聲,滿滿的一股色厲內荏。
也不等銀發石獅呼應,紅毛已經一頭紮出門外,撤了。
覃鈺百忙中掃視一眼,忍不住搖頭歎息。
難怪著急快跑,瞅瞅它那原本光滑如美玉的背脊上,橫一道、橫一道……再橫一道的,一道道斑駁深刻的劃痕十分顯眼,全是明顯的勒纏傷口。
這可是一頭堂堂妖聖啊!
要是不知道何葒嫦虛空秘術的巧妙狠辣,肯定會以為這是某種變態行為藝術的後果吧……
看,桑弘的臉色已經很不對了。
她漲紅著俏麗的臉蛋兒,衝著覃鈺就是一通大聲嚷嚷:“老三,你的那位童叔怎麼沒有出手?”
“這裏戰況如此複雜,小弟我自然也要有些護身保命的底牌,話說剛剛那麼危險,二姐你為何一直硬撐,卻不放出青槍妖王?”覃鈺聳聳肩,蠻不在意地反問一句。
“你……”
“二姐,二姐,稍安勿躁!”覃鈺笑吟吟地安撫著。
現在他已經能夠肯定,桑弘肯定是把青槍魚妖派去剛才那右邊的通道中去了。
打的自然是和自己一樣的主意,公務要辦,私活也要幹。
當然,防身護命的龜寵不幸戰死,心氣兒不順也是正常,但因此責備同伴不夠意思,那就過了。
覃鈺這一方可是有著最強戰力何葒嫦大宗師出手,任厚土和桑弘更是接連因為覃鈺直接間接的救助而得脫身反攻,功勞苦勞至少都能排在前列吧?
正自忙於協助石氏三兄弟全力圍困銀毛妖聖,力圖將其鎮壓的任厚土火力全開,根本無暇為老二老三排解。
他心裏暗暗叫苦,桑弘實在不應該這個時候內訌的。
本來有出手幫忙打算的何葒嫦,聽到桑弘的這番氣話,反而收起玉劍,負手旁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