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內蒙古高原與鬆遼平原的分水嶺中,帶著冬天刺骨的寒冷與呼嘯而過的狂風,以不止的勢頭在大興安嶺的每個角落肆意妄為著。
這裏的人與野獸永遠都處在廝殺與逃逸。偷獵者不勝其數,邊境的戰士們則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半吊子。
從北以南的西拉木倫河邊,天空亮的有些晃眼,一望無際的皆是讓人頭暈的白雲,浩瀚的天地裏隻有鳥獸的鳴叫,以及不遠處的幾陣槍聲。
平靜的湖麵泛起波瀾,一條巨大的細鱗一躍而出,在它巨大魚尾之後纏著一雙精壯的手臂,暴起的青筋尤為顯眼,巨大的力量不顧細鱗魚尾的滑膩,右手手掌換掌刀,狠狠切在魚尾朝上一些的部位。無匹的力道直接把這條足有半個成年人高大的細鱗震到了岸上。
齊魯夫哈出一口白氣,徑自上了岸。
不到一米八的個子,卻有著傲人的身軀,像尊千瘡百孔的戰佛,屹立在這個被大雪覆蓋的河岸邊上,除了一條白色褲衩,赤裸而立的他,遠看便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氣勢。
至於他胸前的無數傷疤,天花亂墜地讓人實在無法將其與好看牽扯著,多少讓人膽寒。即便那些越南叢林裏刀口舔血的特種兵,看到這種奇形怪狀的疤痕,心尖也該揪上一揪。
“嘁,一條雜魚,害的我那麼費勁。”齊魯夫看著這條在雪地上胡亂折騰的細鱗吐了一口唾沫,旋即看向遠方傳來槍聲的荒地上,梅花鹿群正在往高坡上奔馳著,而緊隨其後的,卻是三輛掛著紅色京字的軍用吉普彪悍地追擊著,單爆係列的震撼槍響也擾亂了這個本該安靜的早晨。
將生命力依舊旺盛的細鱗抗在肩頭,齊魯夫頭也不回地往原始深林的深處走去。
隻是眼神留在追趕梅花鹿群的吉普車,“初來乍到的外人,怎會知道梅花鹿的把戲。”
遠方的山坡上,吉普彪悍地碾壓著黃土高坡的鬆軟土地,優越的性能帶動著狂野的發動機轟隆地向著梅花鹿群趕去,仿佛戰神勇往直前,不給梅花鹿絲毫喘息的機會。
隻是在山坡頂處有個拐腳,梅花鹿群荊條有序地越過拐腳,消失在吉普車裏一群青年的視線裏,頓時有幾人罵娘,卻不敢提速去追,等到他們減速轉彎後,看到的是大片梅花鹿跨過將近十米長的斷橋,從另一個隔著小河的山坡跑走了。
幾聲單爆的槍聲響起,奈何有效射程是它們最大的弊端,除了狐假虎威,別無它用。
三輛軍用吉普頓時停了下來,熄火如老牛憋氣,異常生猛。
六個青年各自打開車門,走了出來,看著遠遠縮小直至消失的梅花鹿群。
一個體格健碩僅僅穿了一身單薄襯衣的圓寸頭黑皮膚青年從胸前的口袋裏拿出一包僅剩幾根了的紅梅,順手從褲兜裏拿出火機點燃長長吸了一口道:“靠老爺子關係混出一張通行證,可他脾氣倒也怪,死活不肯告訴我逮這些野家夥的法子,取不到經,真像吃不到唐僧的妖怪,難受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