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強烈的依依不禁甩開玩伴兒們踮起腳尖偷偷的跟在二人身後。卻不知人家早已是發現了她的蹤跡。
依依頑劣,柳雲卿隻得好笑且又無奈的看著老者,眼中溢出的是滿滿的寵溺。
“這幾年,相爺的脾氣是越發好了起來呀。”老者捋著他那撮白花花的山羊胡,意味深長的說道,看起來還真有點兒仙風道骨的模樣。
“是呀,多少也該有點兒人氣兒了。”柳雲卿倒是也不避諱。
他們在說什麼?聽不見,靠近點兒。柳依依弓著小小的身子硬是上前靠近了他們些許,想要聽的更為真切。
“哎喲!”忽而腦袋被硬物砸中,依依吃痛的驚呼了起來。
究竟是什麼東西打的自己腦門兒生疼啊!依依彎了腰到處尋找,終於在回廊的柱子邊兒下發現了可疑物體。拾起來一瞧,竟然是栗子!好啊,這是哪兒來的糟老頭竟然敢用栗子砸她!
“啊!臭老頭兒!竟然用栗子打依依腦袋!要是被打笨了怎麼辦!你賠啊?!”依依生起氣來,如炸了毛的小老虎一般,咆哮又暴躁。
老人家聽聞不怒反笑,氣定神閑淡笑不語。隻依舊撚著他那撮山羊胡,望向別處。
依依跋扈,反倒惹了柳雲卿不悅:“依依!放肆!休得出言不遜!這是王大人,給你請的先生,還不過來拜見先生?!”
“不要!”依依先是被砸中腦門兒,滿心的委屈沒處發泄又被柳雲卿凶了一頓,心生怨氣這會兒更是難過。索性哭著跑遠了去!
見依依這麼不聽話,與平常相比更是難以管教,柳雲卿氣的肝兒疼:“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王大人,小徒自幼被晚輩寵愛慣了,缺乏管教,讓王大人您見笑了。”說完竟是惆悵的深深歎了口氣。
“誒,不礙事,相爺休要放在心上。小孩子嘛,哈哈哈,陛下小的時候也是這樣呢,哈哈哈。”提起往事,老者更是笑的合不攏嘴。
從此這王大人便是隔三差五來相府一次,成了依依的先生。
今日王大人來到相府拜會也算是見過了柳依依,雖然依依表現的差強人意,卻也沒有對他大打出手將他趕出去。要說起柳依依的潑辣,那可是整條皇城街的娃娃們無人能及的。
入夜,柳雲卿將近日一直跟隨在依依身邊伺候著的墨衣叫進了房。
“公子,喚墨衣前來有何吩咐?”多日未與主子獨處一室,墨衣眼中既是閃爍著期盼,又是言行略顯拘謹。
“明日便將依依帶至書房,等著王大人前來教她讀書識字罷。不得再依著這丫頭的性子胡來了!你瞧瞧今日,分明是沒教養的野丫頭!也不知道你們平日裏是怎麼看護她的!難不成要將本相的徒兒毀了不成?!”柳雲卿提起依依,是越說越生氣。
主子怪罪,墨衣慌忙跪地:“公子言重了,墨衣從未如此想過,實屬冤枉墨衣了。”被最重要的人兒冤枉,墨衣險些要哭出聲來。
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柳雲卿見了就煩:“出去!”無情、冰冷,讓人心寒。
拜過主子,墨衣抹著淚水退了出去,默默的回到依依的房中。依依見墨衣臉上還殘留著未幹的淚痕,不免擔心的問到:“墨衣姐姐,你怎麼了?”
縱是心中千般委屈萬般不悅,墨衣也不好直說是因為依依今日不乖害她吃了主子的訓斥:“我沒事,依依乖,早些睡吧。”說著還不忘回身給依依掖好被角。
“那墨衣姐姐你是不是想讀書去,師父不讓?才哭的?”依依故作天真的問道。她雖是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兒,但墨衣這副樣子回來,分明是在柳雲卿哪兒吃了氣。
“誒?依依為何會這樣想?”這小家夥腦袋裏都想些什麼呀,公子又不是這種會為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動怒的人。
“沒關係的墨衣姐姐,不哭喲,等依依的先生來了,墨衣姐姐和依依一起讀書去!”小丫頭很是大方,盛情邀約著墨衣。
誰說她照看出來的依依是個野丫頭的?!依依這般乖巧主子怎麼就看不到呢?越想越是委屈,抱著依依的墨衣索性嚶嚶的哭了起來。這府中上下,打實了說還是依依對她最好。
第二日一大清早,依依就被墨衣從被窩裏扣了出來:“依依快起來,該去書房讀書了。”
“哎呀!讓我再睡一會兒...墨衣姐姐你最好了,再讓依依睡一會兒,真的隻要一會兒,一會兒會兒就好。我保證。”依依硬是躲在被窩裏不出來,耍起了賴皮。
墨衣還不了解個她?哪回說一會兒就起不是睡個日上三竿?這等為了賴床的托辭,墨衣早就不信了。
“快起來呀,不然公子又要生氣了。到時候可就再也不疼依依了哦。”墨衣無法,隻得搬出柳雲卿來嚇唬依依。
他疼不疼她的,有何需要在意的?依依本是如此想來,要知道柳依依的心氣兒不亞於那媚相。可是轉念一想,自己這是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寄人籬下,怎能再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