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彌名千?”伊悕好奇,這青陽王朝還有彌這個姓氏?
“奴才就叫彌千,因為很小的時候就進宮了,不知道自己的生人父母何許人也。大總管就給奴才起了彌千之名。其實奴才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姓什麼。嘿嘿嘿。”不似方才明媚的笑容,憨憨的笑聲中卻是多了幾分淒楚。
就是這種人最是讓伊悕受不了。明明提起了心中悲傷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假裝毫不在意,難不成根本不知道自己笑的有多難聽麼?!這樣的人,讓伊悕碰上了就無法撒手。
“這樣啊。那你在太醫院是個什麼司職?”伊悕歪著頭瞧他,是在端詳不出這副瘦瘦弱弱的樣子又不會醫術,整日混跡在太醫院門口究竟是個幹什麼的。
“嘿嘿,回稟娘娘。宮中無論大小,無論是什麼職責的院子都是要有宮人的。隻有侍衛的話,就沒人伺候裏麵的主子了。奴才就是專門站在門口給裏麵的太醫們傳話的。若是什麼人登門拜訪,便由奴才將話和拜帖遞進去。一般都是能進得宮中的大官兒們才來,奴才一個都得罪不起呢。”瞧了吧,這小太監說著說著就繞回自己去了。
“那本宮現在要回宮,你可願意跟我回去?”伊悕笑著問道,對伊悕來說初來乍到,自己宮中的,凡是個人就不值得信任。
現在伊悕身邊的宮人可以大致分為兩種,一種是柳雲卿的暗線,專門用來監視伊悕的一舉一動隨時向他彙報的。另一種則是又沐秋安插在她身邊,亦是用來盯著她今日都做了些什麼的。
琅琊不在身邊,竟是兩個幫忙長點兒眼力見兒的人都沒有。整日廝混於一幫探子眼下,叫伊悕好生憋屈!
如今若是有了彌千就不一樣了,彌千是個開心果,更是她從外麵帶回去的。若是耐下新來細細審視,便是知道是敵是友。若是友人,便是在這無聊的禁宮生活中多了一個伴兒。若是敵方也無所謂,反正探子已經遍地開花,也不多他這一個。
伊悕進宮,身邊並沒有帶上半個身邊之人。按照青陽帝宮宮規,就算是新後身邊的奴仆要不得帶入宮中。所以在這宮闈之中,除了沐秋幾人,伊悕便是獨自一人。
今日得幸在太醫院門外發現了彌千這個活寶,怎讓伊悕不樂開了懷。
路上,伊悕走在前頭樂嗬嗬的帶著彌千往寢宮而去。卻是彌千忐忑不安:“皇後娘娘,突然將奴才從太醫院調至娘娘的寢宮,用不用知會管事啊?”彌千至今都不相信他這是要飛上枝頭一步登天了!
“那你說,這禁宮之中宮人們都歸誰管?”伊悕笑著問,這會兒怎麼不見方才彌千那般愛管閑事又八卦的精神頭了?
“就連大總管都得聽娘娘的。”彌千趕緊哈腰跟上伊悕的腳步道。
伊悕聽了心裏發笑,這人不僅是個包打聽開心果,還是個馬屁精,真有意思,伊悕是越來越中意這彌千了。
伊悕帶著這彌千大搖大擺的進了殿門,平日裏服侍她的宮人皆是驚奇,不知道皇後娘娘這是從哪裏找回來了個小髒孩兒。皇後的寢宮便是陛下的寢宮,自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司職的。這會兒且瞧著一個太醫院宮服的小太監跟在娘娘身後亦步亦趨,紛紛傻了眼。
“娘娘。這是……”迎上來的是負責照顧伊悕衣食起居的宮女兒絲竹,眼神不住的偷瞟彌千,上下打量。
最是看不慣人家拿這種眼神瞧人:“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作甚偷偷瞄他?本宮可不知道自己殿內都是些個小家子氣的奴婢。”伊悕教訓道。
“奴婢知錯,奴婢不敢了,娘娘饒命。”說著絲竹便是應聲跪下連連磕起了頭來。
伊悕進宮不久,平日裏也不同殿內的宮人言語,誰知道這裏麵就沒有柳雲卿的人了?眾人皆是不知道她的脾氣秉性,這回頭一次對話便是惹了娘娘不悅,宮女絲竹早已嚇破了膽。
“你若再糾纏不休,這般跪地不起,本宮可就真的不饒你了。去給彌千找身衣服來,將太醫院的這身兒行頭換下。即日起由他服侍本宮,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吧,都別杵在這兒。”伊悕吩咐絲竹給彌千取身大殿的宮裝,自己倒是躲進殿內乘涼去了。
這天氣熱的很,又是連續十幾天的不下雨,蟬鳴聲聲更是叫人心煩意亂。好在尋了個彌千過來排憂解悶兒。隻是這彌千怎麼還沒換好衣裳過來?
“吱呀……”是人輕手輕腳的推門而入,伊悕側躺在軟榻上,麵衝裏看不到殿門。還以為是彌千躡手躡腳的進來了,他這膽小的性子何時才能改掉:“換好了?……你是誰?”轉身望去卻見是一宮娥打扮的女子進了來,伊悕也不驚奇,緩緩起身端詳著來人。
“奴婢家書給娘娘請安。”宮女兒對著伊悕拜了個萬福,而後便是站在原處一動不動。門外光照強烈,越是映的這女子在陰涼處的表情看不真切。
隻不過是在聽到這女孩子叫什麼的時候,伊悕就知道她是打哪兒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