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兒聲聲響徹征途,不知不覺中伊悕等人便是來到了南域的入口。不愧是南域,與世隔絕的神秘疆土,一道大門將它與青陽隔開來,似是一股子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深吸了一口氣,進入就是水深火熱艱難險阻,卻也不得不放手一搏。
“站住!來者何人!”守衛的侍衛攔住了伊悕等人的道路:“我南域近日盛事大典,閑人不得進入。快快報上名號!”
既然脫離了皇宮,脫離了柳雲卿的枷鎖,就猶如一道自由的風,誰人都不得幹涉伊悕的事情。還記得琅琊曾經向她保證過,隻要琅琊所到之處便是如大漠狂風一般所向披靡。伊悕輕輕揚起嘴角,這人還真敢說。
名字是她起的,如今伊悕已是為了病榻上的人兒而來,索性依了琅琊將名號就此定下,免得再次被問到,烏冽等人也跟著為難:“塞上狂煙。”清清冽冽的聲線,吐露出的是語驚四座的話語。
可是頭一回用這等名號,南域的侍衛自是沒聽說過,隻是礙於車內女子說出的名號倒是傲氣:“不管你們是什麼來頭,隻要進了這道大門生死由命可是沒有回頭路了的。就算這樣也得進?”
馬兒嘶鳴,蹄兒前進,車上的人並未回答,這已然是最好的回答了。
得不到金丹,琅琊丟命,她柳依自是無顏苟活於世,與死在南域有什麼區別。
見這行人如此架勢,那侍衛竟是不自覺的收起槍茅放他們進了南域。
進來南域,伊悕環顧周遭情景,心中很是納悶兒。都說南域是少有的人間樂土,人丁興旺所到之處皆是歌舞升平,人們不必多加勞作終日也不過是逍遙自在。可是為何自打他們進了南域的疆土,竟是不見幾個人呢?
城池依舊,亦依舊是夜不閉戶的架勢,可是街上行人卻寥寥無幾。這與外界傳聞的不一樣是為何?!
“老大爺,這城裏的人都去哪裏了呀?”彌千親切的詢問道某家茶館門口乘涼的老者。
“去哪?不都去湊熱鬧了嘛?難道你們不也是湊熱鬧來的?”老人圓目微瞠,吹胡子瞪眼的說道,很是火大。
“我們是外鄉人,敢問老大爺這湊熱鬧的話可是得去哪裏才能看得到?”彌千繼續好脾氣的打探到,老小孩老小孩不同他計較。
“自然是南域城的南央山了!這都不知道!”說罷還不忘白一眼彌千,老者看起來很是不齒。
“多謝大爺了。”道過謝,一行人馬就往南央山而去。
馬車經過老者時,伊悕清楚的聽到那老人家喃喃的低語:“外鄉人?哼,都是來送死的罷了。作孽啊作孽……”
伊悕聽得出老人話中有話,這些日子南域的形勢伊悕也沒少關注。更是清楚隻要進來不是你死我活就是出不去了,多少武林英雄豪傑在此命喪黃泉。一場聲勢浩大的奪蠱大戰,其用意真的是南域城主為了和世人分享琉璃蠱的解藥嗎?怕是也隻不過是個引子。
“嗬,司馬昭之心。”伊悕輕蔑道。
“什麼?”彌千沒聽明白,問道。
“沒什麼,你上車,不要再拋頭露麵了。探路問道的事,就交給烏冽他們做吧。省的再被人覺察出了端倪。”伊悕吩咐彌千不可再拋頭露麵讓人認出身份。
要知道不僅柳雲卿在南域,墨衣也在。況且皇後假死私自出宮,皇帝都跟著扯下這漫天之謊,若讓世人知道了去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若不然麵對他們的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們還未到南央山參戰就被刺客塚連鍋端剿殺了去;二是沐秋期滿天下之舉被傳,有心之人趁機策反。
前者不僅會丟了自己的性命也救不到琅琊;而後者隻會在對沐秋的大恩未報時更添麻煩。兩者都是身在南域自身難保的柳依不願看到的。
“是,彌千明白了。”彌千利落的跳上馬車,與伊悕並肩坐著。
伊悕心中所想烏冽亦是清楚,故而對伊悕的決策很是讚許:“主上放心吧,引路交給咱們。得兒駕!”西域的漢子粗獷豪放,策馬揚鞭更是帶勁兒,一行人的速度便是快了起來。
越是往南央山走,路上遇上的別家人馬就是越多。放慢腳步,生怕招惹了哪家節外生枝。隻會低調且靜靜的經過這些在野外歇腳的人馬。偶爾派去烏冽上前打探,伊悕這才清楚,這些人多是被擊潰的武林門派;也有深知能力不足不敢前去南央山,等待一月期限到來好草草離去的弱小勢力。
且看伊悕一行人馬不是氣宇軒昂就是氣場強盛,再加之烏冽一身異國打扮襯托的冷峻容顏更是風情美豔。鷹眸微斂迸射出朵朵寒光,哪一個不是手上有著幾條人命的主兒。故此所到之處,所遇喪家之犬沒有敢上前搭話的。
想到南央山巔便是柳雲卿的所在,伊悕忽而卻是輕輕笑了。想來世間情為何物?可不過淡漠如水……
不似曾經的痛徹心扉,亦不再濃情蜜意非卿不依。此時的伊悕隻覺得心中空洞,甚至不曾想象見到那人,會是怎樣的表情迎他。
心已死,絕悸動。
等到伊悕一行人來到南央山山腳下已是午夜,似是山頂的盛況已然了卻,人們紛紛下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