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燒烤的小店回到宿舍樓需要橫穿整個學校,不過盛藤的大學實在小的可憐,隻要五分鍾就能從東走到西。因為是冬日,晚上出門的人很少,周圍便隻有盛藤一人,獨自行走的身影。學校的建築多是上個世紀的,據老師們說,這是蘇式建築與中國古典建築的完美結合。來大學一年了,盛藤怎麼也看不出那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青磚灰瓦哪裏有蘇聯那種華麗多彩的“大蒜頭”風格。
唯一比較新的就隻有盛藤他們上課的文華樓,據說是某位著名設計師設計的,兩棟獨立的樓層相對而建,在12層以上再拉起走道將兩棟樓連接。雖然盛藤不懂建築,但是第一眼見到這巨大的猶如門一般的建築時,盛藤就在想,這樣建難道不危險嗎?下麵完全任何支撐,總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所以盛藤每次走在樓下麵,都是膽戰心驚。
走過文華樓,前麵便是宿舍。雖然剛才小睡了一會,沒有那麼昏昏沉沉的感覺,但是頭還是痛的厲害,北京夜晚的風刮得如同針刺一般疼痛,擊在太陽穴中更是加重頭疼,盛藤縮著脖子,隻想趕快回到厚厚的被子裏麵睡到自然醒。
卻在這時,頭頂像有東西墜下的感覺,是氣流,是東西下落帶起的風,就正在盛藤頭頂的方向,若是別人這樣微小的改變是察覺不到的,而陰陽師不同,他們就是將自身和自然聯通的人,一草一木都是他們力量的來源,風更是盛藤最為熟悉的力量。那樣強大的壓迫感從天而降,是什麼東西掉下來了嗎?
盛藤本能的退了一步,下一秒,盛藤便看清了落下的東西。
不,那不是東西,而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女生。
幾秒中前她還是和自己一樣的人,而現在,蒼白的已經沒有了血色的臉,帶著一種哀怨而平靜的表情,極為普通的打扮,沒有任何的花哨,這是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普通的大學生吧?沒有電影中那樣血肉模糊的場景,而是幾乎完美的幹淨,沒有一絲血跡沾染了她的衣服,沒有支離破碎的殘忍,就像是安靜的一場睡眠,甚至沒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恐慌。
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安靜寒冷的深夜,沒有一個人的校園,一個和自己一樣的女生就這樣安靜的從樓上躍了下來,死在了自己的麵前。
但這的確是一場,自殺。
自己親眼目睹了一場跳樓,就在眼前,咫尺的地方。
大腦像是被麻痹了一般,有那麼一分鍾的時間,盛藤說不出任何話,沒有任何的舉動,隻是那麼站著,仿佛觀望一場與自己毫無關係的戲劇,大腦中一片空白,沒有害怕,沒有恐慌,什麼都沒有,隻是毫無感覺。即使是那麼接近的死亡,卻始終是與自己沒有關係的事情。
不,有人跳樓了,有人死了!
一分鍾後盛藤才想起要報警,要找人求救,要告訴學校,有人在深夜裏跳樓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一下子衝擊進腦中,盛藤手忙腳亂的翻起包拿手機。
手一抖,包裏的東西卻全部撒了出來。盛藤顧不上這些,急切的那堆雜物中尋找手機,最重要的手機。一堆課本下麵,正壓著她的“小綠”。
盛藤連忙去撿,而另一隻手卻已經幫她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