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太皇太後的意思,陌舞也不好當麵拒絕。
轉過身,在臨海的指引下看向不遠處停靠的一輛馬車。
視線落在馬車上的一刻,陌舞瞳仁不由的眯了眯,一抹寒冽之光幽然湧動。
嗬……她終於明白剛才為何看到袁隱堂的第一眼會覺得似曾相識了。
原來袁隱堂就是之前在樹林內在背後看她的人!
如今馬車對上了,再加上當時的感覺,應該不會錯了。
哼!狗屁伽羅鏢局的大當家!原來最喜歡的就是背後看人!
陌舞腳步猛地停下,旋即轉身大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剛才還感覺好好地臨海,冷不丁被陌舞丟下,不覺一驚,轉身就追。
“江大小姐,為何突然轉身離去?是不是屬下做錯了什麼?”臨海一貫是小心翼翼謹慎認真的性子,但是在陌舞麵前,卻莫名會有一種身不由己的緊張感覺。
按理說,堂主若要遵從太後的命令送江大小姐回去的話,大可準備其他馬車。可堂主竟讓自己帶江大小姐上堂主的馬車。
這一點,足夠讓臨海震驚萬分。
堂主的馬車至今為止連莫蔚聖女都沒坐過。足可見堂主對江大小姐的態度。如此,臨海更是不敢怠慢。
陌舞則是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涼涼的丟下一句話,“你家堂主不是最喜歡背後看人嗎?我這不是為了配合他,讓他看個夠嗎?”
陌舞話音落下,臨海整個人都僵住了。
愣愣的站在那裏不知該說什麼。
馬車內,微眯眸子打盹的某位爺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仿佛陌舞這邊冷嘲熱諷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某位爺涼涼的開了金口,卻是嚇尿了臨海。
“臨海!你幹的好事?為何背後偷窺江大小姐?”
袁隱堂語出涼薄冷漠,無波無瀾。
虧他冤枉人還能端的如此雲淡風輕。
陌舞腳步頓了頓,眸子掃過麵色煞白的臨海,嘴角不由得狠狠地抽了抽。
感情這袁大堂主不光是冷漠疏離,竟還練就了如此厚的臉皮啊。
“請陌舞小姐贖罪。是臨海自作主張,臨海罪該萬死!”臨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色白的透明。
主子不認,他認!
可主子什麼時候這麼扭捏了?
而不遠處馬車內,某位爺依舊是穩如泰山。
陌舞麵無表情的看著一唱一和的主仆二人,她知道,自己不發話,臨海就要一直跪著。跪著事小,給自家主子背黑鍋事大。
怎麼還有袁隱堂這種人!還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陌舞自認,她在現代也是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了。
絕情的見過,狠毒的見過,冷血的見過,猜不透心思的也見過。
但唯獨袁隱堂這樣,既涼薄無情又冤枉起人不打草稿的,陌舞是第一次見。
低頭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臨海,陌舞抬腳從臨海身邊走了過去,“偷窺事小,嚇死事大。多大點事,至於怕成這樣了?”
隨著她話音落下,臨海跪在地上的身體更加僵硬。
陌舞小姐怎麼知道他快被嚇死了?
下一刻,陌舞已經來到馬車錢,一掀車簾,從容地跳上袁隱堂的馬車。
她倒不是動了惻隱之心,不忍臨海受罰才上的馬車。而是從宮裏回江候府這麼遠的路,她來的時候是跟淳於止一輛馬車的,現在自家馬車早不知道去哪裏了,太皇太後隻給她安排了一個袁隱堂。
她沒必要跟自己的身體較勁。
陌舞走進馬車,馬車內光線昏暗,卻有著淡淡的薄荷香氣,清香襲人,卻是涼慎心扉的感覺。
這車內明明有夜明珠鑲嵌在馬車的四個角落,可馬車的主人卻偏偏在夜明珠上安了一個鏤空的檀木盒子,如此一來,夜明珠的光芒就隱藏了七八成,隻餘下兩三分微弱的光芒來照亮馬車。
車內,一抹黑色身影斜靠在軟榻上,修長身軀時時刻刻透出涼薄冷淡的氣息,明亮的瞳仁微微垂下,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道淡淡的光影。
袁隱堂整個人帶給陌舞的感覺,如同籠在無底的黑暗和個人世界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