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看他冷酷無情的外表,他的聲音除了冰冷之外,倒不失好聽悅耳。磁性低沉,渾厚安然。
“我隻是想確定一下你手的感覺,待會再出什麼岔子我也好第一時間判斷出來是不是你的手。”
屏王大人振振有詞,明明心裏頭就是想占陌舞的便宜,可麵上卻說的光明磊落,一絲不苟。
“行了!你廢話真多!試吧!”
因為身陷險境,陌舞不想跟他太多廢話,做一下確定而已,她當殺手的時候連一絲不掛的屍體都摸過,還怕被摸嗎?
陌舞伸出手在空氣中摸索著。
有一隻手搭在她的手背上。
“另一隻手呢?”
陌舞冷冷道。
“你的另一隻手呢?”淳於止也感覺到有一隻手搭在自己的手背上。
“在這裏。”陌舞在黑暗中摸索著,循著聲音將自己另一隻手搭在淳於止的手上。
“小舞兒,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淳於止皺了下眉頭,兩隻手的感覺明顯不太一樣。
一隻柔軟溫暖一點,一隻冰冷僵硬一點。
“你能不能別叫我小舞兒!我有名字!叫全名!”陌舞很想問他,跟你很熟嗎?
小舞兒小舞兒的還叫上癮了!
“……”屏王大人不說話,沉默不代表同意,而是無聲的反抗。
“你剛才說哪裏不對勁?”見他不說話,陌舞也懶得聽他的意見,冷冷問著他。
“手。”
淳於止隻有簡短的一個字,語氣聽似平靜,卻給陌舞有話要說的感覺。
不光是她,陌舞也有太對勁的感覺。但她之所以不說,是想暫時抓著不知從哪兒來的一隻手,因為一旦說出懷疑的話,手鬆開了,想再抓著這不知從何出現的手就難了。
既然這隻手有溫度,那就不是妖魔鬼怪。
說不定這是他們能出去的關鍵!
“會有什麼問題!你別多想了!”陌舞話是這麼說,卻是踢了下淳於止的腳。
因為地方狹小,兩個人的身體緊挨著,腿部難免會碰觸在一起。
淳於止立刻明白了陌舞的意思,盡管是在黑暗當中,但無需任何言語,他們倆在此刻的默契度讓彼此都覺得驚訝。
陌舞在現代是習慣了獨來獨往,因為她不喜歡有人跟她配合,她喜歡一個人執行任務,解決所有問題,來去都是孑然一身,不需考慮其他因素。
而淳於止雖然屬下眾多,但他大多時候也是一個人在書房呆著,惜字如金,深居簡出。
此刻,本就寂靜的狹窄空間,因為二人都不說話,變得更加安靜。
黑暗當中,陌舞突然輕咳了一聲,淳於止捏了捏溫熱的那隻小手,陌舞的小指在他手心撓了一下。
這個動作是想告訴他,這是她的手。
但陌舞卻不知道輕撓這個動作帶給淳於止的是何等的震顫感覺。
尤其是手心……還是她纖細食指輕輕撓過那一下的感覺,酥酥麻麻的感覺迅速傳遍全身,一貫是生人勿進的屏王大人,在這一刻,第一次體會到何為心動心顫的感覺。
這是一種沒法用語言去形容的感覺。
越是輕輕地一下,越加打在了他的心尖上。
從心尖的位置迅速擴散,一瞬到達身體的每一處,連毛孔深處都莫名的被酥麻的感覺侵襲完全。
淳於止喉頭不覺滾動了一下,說話的聲音也愈發的暗啞低沉,“小舞兒,我知道了。”
屏王大人此刻的語氣,是他自己都沒聽過的沙啞濃厚。
陌舞一聽他又叫自己小舞兒,狠狠地嗆了他一句,“你知道個屁!”
下一刻,陌舞猛地鬆開剛才刺撓淳於止手心的那隻手,冷喝出聲,“點燃火折子!”
隨著她話音落下,淳於止迅速回神,第一時間摸到了腰間的火折子點上。
他們鬆開的是彼此相握的那隻手,而各自握著的自然就是那一雙來曆不明的手了。
隨著火折子的亮光照亮狹窄逼仄的空間,呈現在陌舞和淳於止眼前的是一副讓他們倆都覺得匪夷所思的畫麵。
他們手中握著的是一雙眼色與牆壁相同色係的手,就像是青石板的顏色,可觸感卻是真實的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