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妃卻突然鬆了口氣,低垂著眸子不說話。
“母妃!不要啊!陌舞姐姐,你放過我母妃吧!不是母妃!不是!不……”
“夠了!子蕾!你讓母妃有尊嚴的去不行嗎?你要看見阮家的家法才肯罷休嗎?退下去!”
阮妃冷喝一聲,剛才進入大廳時的沉穩蕩然無存。
淳於子蕾身子猛地瑟縮了一下,看樣子像是被阮妃嚇到了。大大的眼睛盛滿無辜,眼淚如斷了線的主子啪嗒啪嗒的落下。
“阮妃!你想說什麼?”皇上神色如霜,冷冷的看向阮妃。
神花宮失火案困擾皇上心頭十年,這一直是皇上心尖上的痛。如今阮妃有最大嫌疑,皇上一想到這十年來,時不時的就去阮妃宮中坐坐,與她說說話,此刻就恨不得將阮妃碎屍萬段。
他還曾對阮妃透露過對於神花宮失火案的痛苦和揪心。
因為覺得阮妃不同於後宮其他妃嬪,淡漠名利,與世無爭。所以皇上時不時的就願意到阮妃宮中坐一坐,哪怕是聽她讀讀佛經,皇上也是喜歡的。
這種情感不同於男歡女愛,而是一種知己的境界。
沒想到,阮妃卻是在他麵前演了十年的戲。
一切看似真相大白,陌舞臉上卻沒有絲毫鬆懈。
這一切惡看起來水到渠成理所當然,卻又一環扣一環,緊密聯係。不到最後一步,她絕不會下結論!
淳於止看向陌舞,神情與她如出一轍。
二人目光交織,陌舞冷著臉移開視線,麵頰卻惹上了可疑的紅暈。
她發現自己現在隻要看向淳於止,就會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明明是該忘得幹幹淨淨的一幕,卻偏偏如烙印一般深刻在腦海當中。想忘都忘不掉!
淳於霆見情況出現了轉機,急忙拉住自己的母妃。目光看向陌舞的時候,見陌舞視線匆匆移開,明顯是在躲避淳於止的視線,淳於霆眼神暗了暗,心底的失落隻他自己明白。
蕭貴妃今兒原本是抱著被皇上重罰的心思,誰曾想峰回路轉,阮妃竟然鬆了口。
可蕭貴妃心中卻沒有絲毫放鬆。
她心中的苦楚連淳於霆都不知道!就算阮妃承認了一切,她與皇上之間的矛盾遲早都會爆發,一發不可收拾。
阮妃此刻一臉蕭瑟,冷笑看向眾人。
哪裏還有那個撚著佛珠一臉淡然的阮妃模樣?
“你們想知道是不是?好!我都告訴你們!但我不想在子蕾麵前說!帶她回儲嵐宮我就說!”
阮妃說這話的時候不看淳於子蕾,眸子冷硬如鐵。
淳於子蕾早就哭成了淚人,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想說什麼,卻張不開嘴,趴在地上痛哭出聲。
如此情形,並不是陌舞想要看到的。
就算她是孤兒,也見過這世上母女深情。可阮妃此刻的決絕,卻令人不解。而年紀輕輕的淳於子蕾,她的反應也有些過了,說不上是悲傷震驚,更像是以痛哭來懲罰自己。
“來人,帶淳於子蕾回儲嵐宮嚴加看管!”
皇上一聲令下,展淩安排人將淳於子蕾帶了下去。
淳於子蕾掙紮著想要撲在阮妃腳下,卻被身旁的護衛緊緊拉住。
“不要!母妃!求求你!你說你是被冤枉的!母妃!”
“閉嘴!阮家的家法你忘了嗎?”阮妃厲喝出聲,眼眶發紅,聲音嘶啞,神情扭曲而猙獰。
淳於子蕾搖著頭,眼淚在空中飛濺。
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侍衛手腳麻利的將淳於子蕾帶了下去。阮妃閉了閉眸子,再次睜開眼睛,卻是一臉冷漠坦然。
甚至是放鬆。
“現在可以說了?”皇上的聲音愈發冷酷無情。
神花宮失火案,懸而未決十年這麼久!要看要真相大白了,皇上的心情如何能輕鬆?
“嗬……有什麼好說的呢?皇上難道真的不懂嗎?這後宮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都是為了什麼?還不都是為了爭寵為了地位嗎?我阮芷蝶自然也不例外!”阮妃的話聽起來沒有任何問題。
皇上臉色冷酷無情,此時此刻,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洛皇妃。
神花宮的案子能解決,才算是了了他最大的心事。